旁边看炉子的老者木然道:“英雄不问出处,有志不在年高。你呀,到底还是浅薄了!”
“怎么,鲁叔你也信她能救少爷?”小厮大惊。
那老者哈哈笑了:“期待一下又何妨?”
反正苏家的“期待”已经落空过几百次了,如今也不过是再多落空一次而已!
丁了了被几个丫鬟小厮簇拥着进了苏二公子的屋子,并不知道身后的小厮和老奴是如何相视而笑、鄙夷嘲讽。
端庄清秀的婢女接过佳佳手中的药,没有奉给苏二公子,而是转手交给了坐在床边叹气的苏夫人。
苏夫人接过去便转手放在了床头小柜上,微微点头:“酒黄芩、苦杏仁、胆南星、茯苓……可以,都是不错的东西。”
只看一眼便说出了几样主要的药材,可见这个“久病成医”绝非虚言。
先前说她与苏大老爷都不常来怡景苑,可若非久侍汤药,如何能说得这样清楚明白?慈母爱子之心,在这一眼之中已清晰可见。
只是此刻那碗药仍放在小柜上,并没有要喂给苏二公子喝的意思。
娄大夫尚未离开,在床边看见这一幕,低眉冷笑:“了了小姐就打算拿这么一碗寻常的止咳药来糊弄苏二公子吗?先前你说要‘慢慢治’,不知是打算‘慢’到什么时候?第几百副药能见效?恕老夫多嘴提醒一句——苏二公子这些年喝的药多了,寻常的汤药怕是不顶事!”
丁了了看着他,很真诚地点头道谢:“我明白了。所以您老人家的药没见效。”
因为“寻常”嘛!
娄大夫听出了弦外之音,气得胡须乱颤:“小娃娃,治病救人靠的是医术,不是嘴!你若不是来混吃混喝,就该明白告诉夫人与二公子:你到底打算怎么个治法?就用这碗药?”
他问得很凶,苏大夫人却始终没有阻止,神情平静目光温和,也是在等着一个答案。
丁了了隔着帐子看着里面咳个不住的苏二公子,抿唇,微笑:“不错,就用这碗药。——一碗见效。”
哎?
娄大夫愣了。
他已经做好准备等着丁了了说“至少要喝三个月”了,这答案怎么不对?
不是要“慢慢治”吗?怎么又说一碗见效?
她当她那晚破药是老君仙丹吗?
不止娄大夫冷笑,就连屋里服侍的几个婢女小厮也都皱了眉,觉得这姑娘吹牛实在吹得太厉害了。
丁了了却不理会他们,回头转向苏大夫人,正色道:“请夫人即刻将这碗药喂给二公子喝。我已想出了施针的方法,配合这碗药下去,一副就能见效。”
苏大夫人还未说话,娄大夫已哈地笑了:“你这丫头怕是疯了吧?施针?苏公子患的是咳疾!咳疾,你施针?”
“这不妥吧?”苏夫人终于也道。
丁了了微笑着,不慌不忙:“何妨一试呢?夫人,治了这么多年都没治好,或许恰恰就是因为没有人想到可以施针!”
苏大夫人犹豫不决,床中苏少爷已抢着叫了起来:“让她施针!就,咳咳……让她施针!”
病急乱投医,说的大约就是他此刻的状态。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个病了,这会儿别说施针,就算是动刀,只要有希望能治好他的病,他也不会犹豫。
但他万万没想到是真的要动刀。
说服了苏大夫人之后,丁了了不客气地撵走了娄大夫,又好说歹说劝走了屋里服侍的婢女小厮们,然后就当着苏夫人的面,拿出了一把尖刀。
杀猪刀。
苏夫人杀猪似的尖叫了起来。
可是丁了了事先已吩咐过婢女守住门口不许进来,所以尽管苏夫人叫得凄厉,门外众人也只是焦灼地向内张望,并没有闯门。
丁了了对此很满意,耍着刀花赞叹:“苏家果真令行禁止,是个有规矩的人家!”
“你要干什么?”苏夫人跌在地上,嘶声问:“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儿?”
丁了了把杀猪刀放在桌上,笑道:“夫人不必这样大惊小怪吧?您既然敢用我,之前一定是了解过的,应当知道我在家里治病救人的办法就是用刀割、用针缝。”
“不对!”苏夫人摇头,“他们只说你给人缝针!而且,你在家里救的那些人是外伤,当然可以缝针;我儿又不是外伤……”
“苏公子就是外伤!”丁了了反驳道,“当初难道不是因为外伤才落下了这个病根吗?”
这个当然是的,但是……能一样吗?
就算是外伤,也只有切割腐肉的时候才用得着刀,哪有给人家已经长好了的皮肉动刀的?
“苏夫人,您确定公子的伤已经长好了吗?”丁了了问。
苏夫人想说“确定”,却没有张开嘴。
若是已经长好了,为什么会一直疼?为什么会不断地、越来越严重地咳喘不休?为什么咳得久了,甚至会吐出血来……
丁了了观察着她的表情,适时地笑了笑:“苏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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