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天地间活着了。”
寂静的人群直到这一刻才骤然沸腾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那个小傻子杀人了!
丁了了回头向人群扫视一眼,唇角翘了翘,抬起手来晃了晃她的尖刀:“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真是懂医术的。你的心脏在哪儿,我比你自己都清楚。”
你看,只需要一刀。
眼前的人群瞬间炸开如同被洪水冲散,哭声喊声震耳欲聋。
丁了了移开目光冷冷一笑,攥紧尖刀迈步跨进了那道高高的门槛:“丁传山,我已经杀够本了,你是现在就杀我,还是让我再赚几个?”
门内瞬间也同巷子里一样热闹起来了。
不同的是门内的人不能逃。都是至亲骨肉,就算要逃命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们只能祈祷院子里多几个跑得慢的老弱妇孺替自己多撑一阵……
那也是不成的。
到底还是有几个胆大的汉子回过神来,赶在家破人亡之前抡起了铁楸扫帚,分四面包抄而来。
丁了了用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却还是像落进捕兽夹的小耗子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地跌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的扫帚当头罩了下来。
背上钝痛刺骨,整个人仿佛碎裂,那是铁楸狠狠落了下来,一下,又一下。
丁了了没有蜷缩躲避,甚至没有打算护住后脑。她只管死死地抱住了罩在她头顶上的那把扫帚,然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吼骂:“丁传山!你多行不义!必遭天谴!我死之后!你全家所有人生疮溃烂!缺衣少食!任人践踏!生不如死!……”
四太爷家的宅院很大。
但再大也是有限度的,嘶哑凄厉的吼骂声一句接一句传出去,灌进了宅院里每一个人的耳朵,终于也飘进了内院一间封得严严实实的小屋里。
床中躺着的年轻人腾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门口一个小孩子霎时吓得白了脸:“陈少爷,韩大夫说您不能下床……”
一句话还未说完,眼前早已不见了病人的身影。那孩子惊恐地追出门,就看见刚刚还躺着连翻身都不能的陈七竟然跑得飞快,眨眼间就从夹道里冲了出去。
“住手!都给我住手!”一声怒吼穿过夹道越过房檐,飘飘渺渺地传进了前院。
打人的汉子们没有听见,骂人的丁了了却听见了。
她立刻停止了叫骂,缩回手抱住头,咬紧了牙关。
她要活着。并且她已经可以有机会活着……因为她赌赢了。
她这个人在四太爷面前如同蝼蚁,但陈七不是,陈七背后的陈家更不是。她只有逼迫陈七站在她这边,才能为佳佳、也为她自己寻一线生路。
“你报答救命之恩的机会来了啊,陈七!”她在心里这样叹了一句,眼角泪痕模糊,人已昏昏沉沉。
片刻之后陈七出现在前院,看到的就是四五个汉子持着棍棒扫帚铁楸对一团蜷在地上的瘦小身影痛打不休……那一团小人儿已经不动了。
“丁成峰!”陈七站在台阶上,看着其中一个男人:“你想怎么死?”
嘭嘭的击打声终于停了下来。四太爷的二儿子丁成峰扔下了手中的铁楸,低着头快步奔上台阶:“陈少爷,您怎么来……”
一句问候尚未说完,陈七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叫丁传山来见我,”陈七话音沉沉,“跪着爬过来见我!”
到这会儿丁成峰便是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了。讲理求饶都已无益,他也顾不上擦自己脸上的血,头一低腰一弯转身跑进了夹道。
父亲,父亲大人!出事了!
内院一片杂乱人影涌涌,片刻之后四太爷拄着拐杖一颠一颠地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阴沉的陈忠。
丁成峰跑在最前面,扑到陈七跟前就跪下了:“陈少爷,我父亲……我父亲来了!”
陈七没有理会,蹲下来抱起地上的女孩子,小心翼翼揭开她脸上包着的头巾,看着那张再次被血水泥水糊满的脸,久久未动。
四太爷快步奔了过来,弯腰拱手:“陈少爷恕罪,这都是孩子们不懂事……”
“不对。”陈七忽然说道。
什么不对?四太爷一愣。
陈七抬起头,看着他:“你来得不对。我叫你跪着爬过来见我,谁让你跑着来的?”
四太爷脸色立时青了:“陈少爷,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世上的事没有这么办……”
话未说完对上陈七的目光,他蓦地打了个寒颤,忙转向陈忠:“陈爷,我相信贵府的规矩绝不是这样,您是否帮我劝劝七少爷……”
“丁老爷,”陈忠面色沉沉,抬手,拔刀:“是您自己跪,还是老奴帮您跪?”
四太爷的老脸渐渐由青转白。
但跪是不能跪的。他老人家要强了一世,腰杆挺直地活到这个年纪,今日就是死也不能跪下去,否则一世英名岂不沦为笑谈!
“陈爷,”他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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