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体征仅仅只有十八岁的缘故,此时此刻的袁安忽然觉得无助、寂寞又空虚。
外面的劳拉、时天和泽本都是他的朋友没有错,但他到了这个心境下才发现,他不能,也不想开口跟他们讲述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劳拉二十多岁,时天三十多岁,泽本那模样怎么样也得四十来岁,他们拥有丰富的经历和回忆,拥有精彩的一生,健全的三观。
他们将自己看成气功高手,异能大师,最可靠最强悍的帮手。
但仔细想想,自己却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心灵的慰藉。
因为按照年龄来说,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正坐在高中的教室,跟死党一起玩游戏,打篮球,调戏女生,咒骂老师,追求梦想,准备高考……
而不是在这里,强装“大人”,强装什么上三门门主,进行什么九死一生的狗屁冒险,争夺什么能够只手遮天的破烂编号。
还要跟大自己好几轮的人一起称兄道弟……
所以……
以前的自己,遇到这些事,是有人可以诉说的吧。
以前的自己,一定拥有一个,可以不用顾及彼此的家人,随时随地都能一起赴死的死党对吧?
死党……
死党……
我为什么……
一直在想“死党”,这个词?
袁安猛然瞪大双眼,抓紧洗手台。
他的脑中忽然涌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像是潮水一样,速度飞快的涌现,在眼前闪回播放。
画面中有一间标准的高中教室,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笑起来阳光灿烂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正满脸淫荡的塞了一本黄书到他的怀里,并告诉他最新的女优情报。
画面中是一个傍晚,他正在江边的大坝上锤着墙壁锤得满手是血,而旁边,那个校服高中生也是嬉皮笑脸的跟着他一起锤,嘴里还说你要是不想看到我也骨折你最好停下来这种义气千秋的话。
画面中是一场篮球赛,他因为手感火热被对方使了阴招垫脚,脚踝肿得跟乒乓球一般大小,而那个校服高中生抓着篮球第一个冲过去,不管不顾按住那个垫他脚的人就打。
画面中是一个平房外的广场,他的师父柳伯牙正挥出一记柳叶掌拍向那个高中生,而他想也没想,抱着枕头便冲过去……
羁绊,友情,死党。
从来没说过一句肉麻亲热的话。
但双方都可以为彼此随时献出生命。
所有的想法,所有的碎片画面猛然消失。
汇聚成了一个具体的名字。
成岚。
嘀嗒。
袁安看着大腿上的液体,下意识用手擦了擦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而就在这一醒神的功夫,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和那位校服高中生的长相骤然消散。
袁安大惊,赶忙咬紧牙关,想要抓住这份明显属于自己的“记忆”。
但记忆这种存在于大脑中的虚幻事物,怎么可能利用蛮力“抓”住。
记忆之潮退散得犹如它掀起时一样迅速,但好歹,在“海面”上留了一块背壳。
“成岚……”袁安长舒一口气,咬着牙从嘴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成岚成岚成岚成岚……
随后又在脑子里过了好几十遍。
那个校服高中生面貌已经消失,但名字总算是记了下来。
成岚是吧。
我最好最棒的朋友,叫成岚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袁安捂着脸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没错,我的直觉没有错,我的潜意识没有错。
所以,越是去经历那些“九死一生”的危险,就越对恢复记忆有着重要的帮助。
原来如此。
就好像再好玩的游戏,玩到一定程度都会变得很累,想要“回家”休息,跟父母聊天,找朋友玩耍,和女同学说话一样。
自己现在这个沮丧的状态,就是单纯的“想家”了而已。
“毕竟我他妈,总归到底,才十八岁啊……”
袁安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着,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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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霓虹国式温泉旅馆最大的露天池子在房屋的中心处,冒着热气的温泉水围着中间的一座假山。
进温泉前要先在公共浴室洗净身体,当袁安到达浴室时,发现时天和泽本已经洗上了。
穿着衣服时还看不太出来,守庙战士泽本脱去印第安蓑衣后露出一身像雕塑般强健美观的肌肉就算了,那平时看起来猥猥琐琐的“小贼”时天脱去衣服,竟然也有着健体选手一般棱次分明,肌肉冉结的身材。
袁安从大镜子中瞅瞅自己,练气之人本就有些阴柔,真气更是会吸收体内的脂肪和肌肉,袁安虽谈不上瘦竹竿,身材也属普通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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