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生个女儿,将来她的婚事,只有她自己能做主,哪怕皇帝家看中她,也不要强迫她,儿子、儿子也一样。”
“我答应你,明日我就去求太子应许这件事。”
七姜才喘过气,又一阵宫缩几乎要了她的命,脸色惨白的人别过头去,手指几乎要将身下的被褥抓破。
“姜儿,我出去了。”
“我再也不生了行吗,怀迁,我们就这一个孩子好不好?”
在展怀迁大声答应后,他被赶出了产房,那之后站在窗外,里头好半天都没有动静,慌得他在门前窗前来回地走动,直到大夫人上前来,安抚他说:“产妇大喊大叫就把力气用完了,姜儿在蓄力呢,你在外头走来走去,里头能听见动静,她更害怕了。”
展怀迁看着母亲,又看了眼走向自己的父亲,红了眼睛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娘,儿子让您受苦了。”
大夫人笑道:“这是你爹该说的话,将来你觉着姜儿会舍得让她的孩子因为她受苦而愧疚吗,傻儿子,别慌。”
没多久,苏尚宫奉太子妃之命而来,很快,何世恒也带着玉颜和母亲赶到。
当瑜初从惜园与霍行深快马加鞭赶至太师府,一路飞奔到观澜阁,还没喘过气,就听见产房内一声凄厉的惨叫,所有人都吓得怔住了。
展怀迁愣在门前,等他回过神要开门闯进去,婴儿的啼哭传来,那声音洪亮的,全然不像是未足月的孩子。
而那之后,隔着门,映春却哭着说:“少夫人生了小公子,眼下尚未平安,不能进人探视。”
短暂的欣喜后,又一层愁云爬上每个人的眉梢,四夫人着急忙慌地赶回来,见一院子的人鸦雀无声,吓得腿都软了,何世恒和玉颜赶紧来搀扶,告诉她缘故。
大夫人已冷静下来,对众人道:“留怀迁在这里就好,我们先散了吧,郡主,请移驾到别处,容下人奉茶,苏尚宫也请。”
霍行深见瑜初呆呆的,替她向展夫人致谢后,才轻声道:“七姜是有福之人,别怕。”
瑜初看向他,说道:“难怪太医不赞成我将来生孩子。”
霍行深温和地说:“我也不赞同,我不愿经历这样的折磨,你已非嫡系皇女,我更不是什么东宫太子,我们要儿孙做什么?”
瑜初听来哭笑不得,轻轻一叹后,打起精神,随众人一起离开了。
天色渐渐暗了,观澜阁里静谧无声,展怀迁在产房门外站如一尊雕塑,当夜幕降临,终于,门开了。
太医被门前的人吓了一跳,镇定后立刻告知:“展大人,少夫人已无大碍,您可以探望少夫人,但小公子不足月,除了乳娘之外,旁人都不得靠近,您远远看一眼吧。”
展怀迁一一答应,脱下外套才进门,果然见屋子里辟出了一块地方,隔着屏风和帐子,他还见不到孩子。
再往里走,七姜已经坐了起来,正捧着汤碗喝药。
见二公子来了,张嬷嬷有眼色地退了下去,七姜喝完药放下碗,便见面前的人换成了相公。
展怀迁接过碗,取过帕子为她擦拭嘴角,可手还没离开,指间就被滴落了七姜的眼泪。
“姜儿……”
“嬷嬷说产妇不能哭,会坏眼睛,我不哭。”
展怀迁一面为妻子擦眼泪,一面自己也湿润了眼眶,哽咽道:“姜儿,你太了不起了。”
七姜抽搭了几下,冷静下来,问:“你见过儿子了吗?”
“太医说不能靠近,要等孩子结实一些。”
“怪我没保护好他。”
展怀迁用力摇头:“不是,姜儿,是你把我们的孩子带来人世,你是最了不起的母亲。”
回想今日受的苦,七姜觉得好像这么说也行,就往相公怀里倒下,委屈道:“我真要疼死了,疼得恨不得立刻死去,可是接生婆说,我比她估计的好生养,说得我都心动了。”
展怀迁问:“心动什么?”
七姜抬起脑袋,脸上有了幸福的笑容:“我见过一眼儿子,红通通的皱成一团,好丑好丑,可是,他是我儿子啊,太不可思议了,我竟然生了个人。”
展怀迁终于笑了,含着泪狠狠亲了七姜一口,说:“可我答应你了,我们只要这一个。”
七姜憨然笑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不过呢,听说大嫂嫂生了个儿子时,我想着我生个姑娘,将来家里姑娘小子你追我跑的,多热闹。但生着生着,我就不想要姑娘了,因为将来她也要受这份苦,我舍不得,生儿子好。”
展怀迁嗔道:“怎么儿媳妇就是外人了?”
七姜一愣,旋即笑起来,感觉身下不太舒服,才稍稍收敛,喘了口气说:“你说的是,难道娘不疼我吗,儿媳妇也是一样的,哎呀,我将来也要有儿媳妇,我要做婆婆了。”
展怀迁在门外时,想了无数种见到七姜的场景,怎么都不是此刻这番对话,他真的想要好好心疼妻子,可七姜却每一个字都在逗他高兴。
七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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