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中)(8 / 10)  四面八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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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老肖都成落水狗了,你还有心思吃醋啊!

    舒云舒脸色一变说,我们家老肖就是成了落水狗,爬上岸来,他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狗,还轮不到你来取笑。病房之内,不宜久留,你请吧。

    陆小凤还是微笑,对肖卓然说,老肖,记住我的话,你是个男人,天塌不下来。过两天我还来看你。你要是坐牢,你老婆不一定去探监,但是我一定去给你送饭。

    舒云舒说,陆小凤,你给我滚!

    陆小凤说,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不像大家闺秀哦,没有风度哦。

    说完,腰肢一扭,袅娜而去。

    这段时间,肖卓然度日如年。

    毕竟是医学进步了,在皖西地区,肺结核早已不是绝症了。肖卓然住在医院里,权力是没有了,待遇暂时还没有变化,医疗不成问题,病情很快就被控制了。

    让他难受的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太好出院。李绍宏已经全面接管了权力,组织上又没有给他作出结论,也没有重新安排工作,他出院之后怎么办?总不能天天蹲在家里吧?

    没有办法,他只好赖在病房里。

    那一次谈话,陈向真确实狠狠地批评了他,说他不识时务,逆水行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肖卓然说,我反映的都是事实,为什么就不能派个工作组到肖庄公社进行深入调查?就算我的观点有问题,但是先进典型弄虚作假,这是明摆着的问题,为什么不让说?

    陈向真沉默了很长时间,叹了一口气说,在这样的气候里,当领导的,能不说话的尽量不要说话;能不说实质话的,尽量不要说实质话。现在情况很复杂,有些人就是要夺权,争名夺利,我们不能把权力交给那些小人坏人。你的问题在于,过于偏激,说得太多,授人以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这件事情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了,你说怎么办吧?

    肖卓然说,惭愧,我给组织上找麻烦了。我接受处理。

    陈向真说,我原先认为你政治上已经很成熟了,但是没有想到,你也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这恐怕就是因为你长期当一把手,助长了骄傲自大情绪。你要好好反思。

    肖卓然本来打算韬光养晦,召开一次民主生活会,检讨自己在肖庄经验上犯的认识错误,先保存自己再说。没想到被陈书记训话之后,就病倒了。更没有想到在他生病的这段时间,情况会变得这么糟糕,似乎整个医院都在反对他,似乎他本来就是劣迹昭著。

    病好了,心里却更难受了。按照他过去的性格,让他装病赖在病床上,打死也不能干。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寄希望于组织上早一点给他结论。撤职是铁板钉钉了,他有思想准备。他估计他的问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他还有工作的机会。

    他是多么盼望陈书记再找他谈一次话啊,那样他就有机会倾诉了,就有机会检查了。说他别的错误他不承认,肖庄经验到底是什么性质,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但是他犯了官僚主义、主观主义的错误,都是事实,一言堂的问题也存在。一个人在一个单位当一把手时间长了,难免主观,难免自负。他已经到了刚愎自用的地步。譬如说,康民大厦续建工程刚刚启动的时候,计划工期,程先觉提出来梅雨季节施工时间要计算得富裕一点,他当时就黑着脸把程先觉训了一顿,要求对施工实行军事化管理,准备若干帐篷雨布。晴天不能停工,一旦下雨,搞紧急集合,上面拉天幕,下面照样作业,一天也不能停。后来的情况是,雨天根本无法施工。程先觉无奈中准备的雨布和帐篷都没有用上,白白花了一笔冤枉钱。这个情况和当年丁范生所犯的错误如出一辙。他反思,自从他当了第三医院的院长,特别是后面这几年,他越来越像丁范生了。

    有时候他也设想,如果陈书记真的再找他谈一次话,他有没有勇气像丁范生那样把自己剖析得淋漓尽致,有没有勇气像丁范生那样自觉地把自己放逐到长期赎罪长期补过的位置?他不知道。

    绝望之中,他终于不再踌躇了。有一天晚上,他回家找出了那篇《肖庄公社的奇迹是怎样创造出来的》,让护理他的护士把宋江淮叫来,秘密交代,务必亲手送给陈向真书记。他是豁出去了,反正是个撤职,就算坐牢杀头,他也得说真话。

    一个秋风萧瑟的下午,行署专员安至深、地委乔副书记和组织部李部长一干人等来到了第三医院,宣布新的领导班子。

    肖卓然是在中午接到通知的,让他参加下午的全院大会,并且在主席台上就座。肖卓然心里明白,这是他最后一次坐主席台了。

    下午两点钟,两百多名干部职工汇集在小礼堂里,主席台中间是安专员、乔副书记,他们的两边分别是地委组织部李部长、宣传部余部长,再两边是肖卓然和李绍宏。会议由乔副书记主持,安至深作为行署新任专员,讲了一通形势,又讲了一通自己的态度,然后就由组织部的李部长宣读第三医院新的领导班子。

    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李绍宏并没有当上院长,院长是汪亦适。原行署卫生局副局长、当年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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