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车马远去,车辙在未干透的青石长街碾过两道水渍的长印,一时间竟不知该是艳羡他二人,还该同情自己。
回首望去,宫宇巍巍,墙固如牢,他忽的大笑一声,大步往东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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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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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四月最是春光无限,蛰伏了一冬的色彩恍如一夜之间被唤醒,迫不及待的妆点着整个靖平。
在春花最烂漫的时候,达官显贵之家十分热衷成群结队的出游。
往年无论是文人墨客还是千金贵女都要三五成群赏春赏花吟诗作对,写诗造句附庸风雅。
但今年不同,竟是有人早早占据了视线最好的山头,看他们的王妃在草场练兵。
不出意外,第二天彰显王妃英姿的小像和歌颂王妃的词赋就会传遍街头巷尾。
没错,禹城郡主明玉珠已经以靖平王妃的身份在靖平住了一年。
听闻前年禹城王明厚恩要迫害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被抓了个正着,紧接着便有朝臣上报禹城王通敌不轨,明厚恩被新帝虢夺了王位由世子明泽承袭。
自此,禹城王被囚禁不算,还在他的暗庄中搜剿出万千财富,足以叫禹城百姓吃上好几年。
还听说,那新的禹城王待人如沐春风,王妃也是乐善好施,禹城百姓在二人的治理下今非昔比,无外患也无内忧,真正过上了好日子。
再后来,明玉珠和顾飞扬带兵去了北阙战场,直捣黄龙,逼得北阙王达奚慧珍自尽而亡,北阙由此才重新回到大沛的版图。
自那之后,二人便一道回了靖平,许是再也不用刀口舔血,日子过的舒坦,明玉珠也在众人的期盼中有了身孕。
为此顾飞扬特意叫人去京城把成太医接来,老人家也十分欢喜,整日跟顾骁下棋饮酒游山玩水。
顾骁对靖平事务彻底放手,顾飞扬就忙的脚不沾地。
他这几日又忙着监造战船,临海小国蠢蠢欲动,要早做防备也要早做打算,一天忙下来回到家中拜见爷爷,爷爷上了年纪,早就歇下了。
再去和媳妇亲亲,媳妇身怀六甲,也已入了梦乡。
随意洗漱一番,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床上,抱着心爱之人刚把眼睛闭上,就听外头子丑唤门,说时候不早了,该起身了。
他只得亲亲怀里熟睡之人,披衣起床。
这样的日子一连持续到第一艘战船建造完工,炮台弩口无需再做更改,他也终于能松快几日。
可当他买着媳妇爱吃的松果回家的时候,却被告知:“王妃又去练兵了。”
“又?”
“是啊王爷,王妃近日一直在城外草场练兵,说等入夏的时候去恒吉草场和禹城的将士们操练一番,还说到时候请王爷一块……”
顾飞扬没听美丽说完,转身出了王府就骑上了顾披靡。
“驾——!”
他打马长街,将随从远远甩在身后,直奔着城外的校场而去。
这一路上,他把要对明玉珠说的重话翻来覆去嚼了好几遍,深知自己此番若不严词厉色一些,她丝毫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平时练兵也就练吧,现如今有了身孕也不知收敛!
去恒吉草场也不是不行,可算算日子,入夏之时孩子都要生了,难不成她想把孩子生在草场?
这倒真是有意思,大将军的孩子,一出生就能舞刀弄剑上战场了?
这个明玉珠,就是仗着他拿她毫无办法!
人刚到校场,便见偌大的草甸子上,靖平骁勇的儿郎列阵四方,正在指挥官的鼓声中变幻方阵。
这是明玉珠的新阵法,将士们还在一遍遍熟悉。
而明玉珠本人正骑在白马之上,在校场上前突后绕,教将领们冲锋之术。
靖平的将领对她也是敬重有加,因而学的也十分认真。
明玉珠侧身避开一位将士的长枪,手上长枪一转,用调转的枪尾敲了一下对方的胳膊:“松了!战场上兵器脱手可是大忌!”
“是!”
那将军应了,再次变幻方位向明玉珠攻去,没待她闪身避开,就见一抹红衣从斜后方直刺而来,一杆枪,将对方的兵器挑飞出去,重重插在校场下方的草地上。
“王爷!”
众将士看到自家王爷高兴,但王爷似乎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们,脸黑的难看,沉若坚冰,众人不觉一阵哆嗦。
有机灵的立刻反应过来,招呼同僚赶紧退让,将地方腾给王爷和王妃。
明玉珠看到来人也十分欣喜:“怎么?王爷今日得闲?”
“但王妃好像一刻也不得闲!”靖平王没有半点好脸色,哼了一声,调转马头转身就走。
一边走一边用余光向后瞥去,没见明玉珠追上来,他扭头一看,这女人竟然下马捡起了兵器!
他也翻身下马,三两步冲上去,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兵器,怒目而视:“我没禹城重要也就罢了,如今也没靖平重要了?!甚至,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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