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之后,容易飞脱,所以她才缠了绑带。
时日一久,这绑带被血水染成褐色,里头还藏着无数污垢,说不定还有哪个人的碎肉渣滓。
“你没这绑带!怎么辨认这是郡主的刀!你既尊敬郡主!又岂能随意破坏她的东西!”
“我这哪是破坏啊,真的是太脏了,我给郡主洗洗!”
顾飞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她将绑带解下来,脏也确实脏,但珍贵也确实珍贵。
郡主不在了,她留下的东西就该完好无缺的留存!
“额……不洗了,换一个吧!”
她随手将绑带扔掉。
顾飞扬要崩溃了,就这种人也配拥有郡主遗物?!
不过这刀不是他的,他除了替郡主心痛,什么也做不了!
禹城郡主:您真的不必……
明玉珠死的时候天气俨然,正是三伏天,禹城关的夏天气候多变。
有时夜里还下霜呢,白天就得穿薄衫小褂了。
但明玉珠记得自己死的那天,十分炎热,脸上汗水混着血水,迷的人睁不开眼睛。
她原本以为禹城的热的时候已经够热了,但没想到三伏天的京城却热的像个大火炉。
才下了一夜的大雨,潮湿而又闷热,整个人都变的黏黏糊糊。
忌辰当日,她和顾飞扬骑马出门,目的地是小蓉山祭祀郡主的香台。
京城百姓已经组织了各种祭奠郡主的活动,家家户户还在五皇子的号召之下悬挂了明家军的旗帜。
说是旗帜也不太准确,也就巴掌大而已,上面绣了一个小小的明字。
这一路行来,看到整整齐齐的小旗子插在各家各户的门口,明玉珠的眼眶也微微发烫。
若是兄弟们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吧,虽是战死沙场,但却有这么多百姓依旧铭记,也算没白来世间一遭!
芙蓉河畔,百姓们正在河边放荷灯,那荷灯顺着水流飘向远方,寄托着他们的思念。
顾飞扬的马在鹊桥停下,他翻身下马,看着桥下一盏盏荷灯顺着水流飘过,一时间百感交集。
明玉珠看他不说话,便也没吱声。
半晌之后,只听他道:“你说,郡主临死之前,得多聚绝望……”
她略微有些怔愣,扭头看向这个年轻的少年郎。
“禹城关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却没有援军驰援,你说,她得多绝望。”
“郡主可能没时间绝望。”她在少年郎的肩头拍了拍,自嘲般笑道:“战场上生死一线,可能一个发呆的功夫脑袋就没了。”
顾飞扬道:“你又没去过战场。”
明玉珠笑了笑,在他肩头拍了拍:“殿下不是要去香台拜祭吗?走吧。”
要不是他上次大闹香台,五皇子将香台移交禹城王府,恐怕他今日是不会来的。
自香台建成,便有许多百姓自发前来祭拜,香台周围放满了百姓奉上的花朵瓜果。
香台和上次见时有些不同了,不单单供奉着明玉珠的牌位,还供奉着万千明家军。
就冲这一点,她也该好好祭拜祭拜。
小蓉山的白天也难得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有人在争吵。
顾飞扬分了三根香给她,在烛台上点燃。
“郡主与禹城万千英魂守我河山,靖平顾飞扬,特此敬拜!”
明玉珠看他拜过之后将清香插入香炉之内,也跟着说道:“若有来生,愿为兄弟手足,上战场,诛枭首,守河山!”
顾飞扬道:“看不出来,你的野心还挺大。”
她也跟着笑道:“殿下不也一样野心勃勃,想要投身军中,守卫河山?”
“若小爷有这一天,说不定能把你收编麾下。”
“殿下一定会有这天!”
她眉眼弯弯,笑容清澈。
顾飞扬干咳一声道:“怎么没见明泽?”
正纳闷的时候,就听方才的吵闹声更大了起来。
吵闹的中心被百姓围了个结实,随着声音加大,双方争吵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在郡主香台前闹什么?”顾飞扬对子丑使了个眼色:“你去看看!”
“是!”
子丑应声带了两个人过去,他则招呼明玉珠往树下去,那边有个卖冰糕的老汉,正推着个车子,上头放着用棉被结实捂住的冰鉴。
“来两碗冰!”
“呦,这不是靖平世子吗!小人给您问安了!”
顾飞扬道:“你认得我?”
老人家一边取碗一边说道:“去年小人城东买冰翻了车,坐在太阳底下哭,还是世子爷您可怜小的,又给小的买了一车冰来,实不相瞒,当初那车冰可花了小人一家的积蓄,世子爷您可真是雪中送炭的活菩萨啊!”
顾飞扬道:“这么热的天,别提什么炭,多给她加点西瓜。”
“好嘞!”
明玉珠看着他笑道:“殿下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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