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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第一场雪,竟然来的这么早?…这片辽阔的北方密林,可真是苦寒…”
王国的长船在奴儿干都司的遗址外,呆了足足五天,迎来了外东北的第一场雪。祖瓦罗呆在马哈部的营地里,最后还是吃了虎鞭,咬牙学了几次外语。他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不如这些鱼皮部族中的女人,以至于完全失去了主动…
“主神啊!为了和本地的鱼皮部族,建立起紧密的联系,我甘愿为您献身!…”
“哈哈!祖!我妹妹很中意你,我侄女也一样!可是,她们都是部族强壮的猎手,不能跟你走!你可以留下个几个名字,如果有人真的生了你的孩子,就可以用得上…”
马哈阿骨打笑嘻嘻的,拍了拍祖瓦罗的肩膀,明显亲密了许多。而祖瓦罗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忍住了揍对方一顿的冲动。当然,最主要的考虑,还是打不过…
“祖,你想好了?不准备南下了?…”
“…今年太晚了,都开始下雪了。我们的长船,得往北边的海口返航了…”
祖瓦罗沉默了会,轻轻的叹了口气。虽然,南方的大明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似乎已经触手可及,但在长久的斟酌后,他还是选择了返回。
这其中,确实有冬天已经到来,气候即将严寒的考量。但这片辽阔林沼中,各个部族的野蛮与凶残,以及未知的“大明诸部”的态度,才是他真正选择停下的原因。毕竟,与可以预测、风险可控的自然气候相比,更为危险的,始终是难以预测、厮杀不休的人!
是的,这片辽阔的白山黑水,正是整个东亚范围中,最为幽暗、野蛮和暴虐的地方。寒冷驱使的部族迁徙与冲击,不仅让大明选择了离去,也让各部落间,失去了最后的秩序。混乱与厮杀,正是眼前这片大地上的主旋律,并且将随着气候的变冷一直持续,甚至变得更为残酷!…
“哈哈!祖,你不往南送死,倒是让我有些可惜啊!…这两天,你也听本地的部奴说了,南边有过传言,有一支残暴的南方大部落,扫荡了许多南下的部族…我看啊,那说不定,就是你说的什么‘大明’!…”
“可惜,真是可惜!看来,我的妹妹和侄女,继承不了你的部族财产了…你得再拿些酒水来,让我晚上喝两罐!这玩意喝了,好睡觉的很!…”
“嗯…我让人拿些酒给你!感谢你的忠告,阿骨打!…”
祖瓦罗点了点头,有些神思不属。呆在营地的这几天,他和木笼里关押的本地部奴们,耐心的沟通了很久。然后,他终于从一堆杂乱矛盾的回答中,听到了一个隐约的南方传言。
“十几年前,南方有一支强大残暴的大部族,杀了许多南下的小部族…他们残暴的杀了好多年,甚至逼得一些南迁部落,重新逃往北方…而这个大部落有很多坚固的武器铠甲,有很多鲜艳的旗帜,最醒目也是最恐怖的,就是黄底的红色太阳!…”
“主神啊!坚固的武器铠甲,鲜艳的旗帜,黄底的红日旗?…难道,这支凶残的南方大部落,就是陛下预言中的大明?…”
祖瓦罗很是有些疑虑,却又找不到真正能解答他的人。他并不知道,针对熟女真南迁各部、尤其是建州女真各部的成化犁庭,才刚刚过去了十几年。而明军在这场“犁庭扫穴”中的态度,正是残酷的扫荡清洗,是“统调大军,捣其巢穴,绝其种类,以谢天神之怒,以雪生灵之愤。”
正是在这一场“犁庭扫穴”后,明朝对建州女真的羁縻统治,才算真正的建立起来,就像把狼收服成了狗。而这场战争中辽东明军的表现,也堪称是“屠灭部族、扫荡村寨”,既强大又凶狠,给南迁的女真各部,留下了刻入骨髓的可怕印记!
实际上,大明的辽东边军,从来和“良善”扯不上关系。他们除了日常备胡,出塞和蒙古诸部厮杀外,就是去女真各部索要贡赋。他们甚至不时扫荡女真村落,砍下首级充作军功,再带回去换取赏赐。而对于羁縻蛮夷的“杀良冒功”,也几乎已经是辽东边军的潜规则了。
毕竟,且不说卫所旗下,名义上“月粮五斗”的农奴屯田兵。哪怕是招募的营兵,名义上“月粮一石”,实际上真正能拿到手里的,也不过“六斗”。就如《明孝宗实录》中记载的弘治八年(1495)军报,“今在外军士,本色月粮止支六斗。余四斗虽称折钞,亦系虚名”。
弘治年间的“月粮一石”,如果折换成银子,满打满算也就四、五钱左右,一年最多五、六两。而除去朝廷的折钞,除去各级的克扣,真正能落到营兵手里的月粮,恐怕只有一月两、三钱,一年三两而已!
像这样微薄的收入,如果不用手中的刀枪,做些“扫荡蛮夷”、“征索贡赋”、“杀良冒功”的兼职,别说结婚娶妻、建屋立宅,就是每个月吃饱喝足都难!各级的军官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对军士的劫掠杀戮,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甚至亲自带队劫掠,和士兵们打成一片,就像三十年后出生的“辽东名将”、“老奴义父”李成梁…
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祖瓦罗真带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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