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封的,木板格子?…那有什么用?”
“呃!…大人,那是水密的隔舱!是隔断的木板格子,是为了防止漏水的!船撞破的时候,如果实在来不及补上,就只要把隔舱密封起来…”
船匠金善树费尽的比划了一会,只是语言不大通,实在说不清。他仔细想了想,就指了指加固船帆的竹竿,形象地解释道。
“大人,您看这竹子,竹子!…您知道竹子的里面吗?竹子是一节一节的,而里面竿节间有膈膜,把竹子分隔成好多节的空竹筒…这海船的船舱设计,也是一样,就是横着放的竹子一样,一节一节隔开的!…”
“主神啊!竹节的船舱?分节防止漏水?是了,是了!每节分开,哪怕一处漏水,也只要堵上那一节就行…真是聪明!你们的部族祭司,竟然能想到这样造船的法子!…”
“啊?大人?造船是工匠们的贱活,两班老爷们是不会去管,也不会去参与的…他们只管检查造出来的船,做的不好,就把工匠杖毙…”
在这个时代,水密隔舱的设计,据说是先民们从竹子的观察中学到,也是仅仅在中式海船中出现的“独门密技”。它能极大的提高海上航行的安全性,蕴含着先民们的独特智慧!
在航海历史中,中式海船对于世界航海业最突出的三样贡献,就是“中式纵帆”、“水密隔舱”,以及“船尾舵”。而除了这三样独特成就外,与其他古老航海民族同样选择的,“深V”尖细的海鸟船型,则几乎是千百年验证下,最适合航海的船身设计。
实际上,在这个十五世纪的末期,中式海船技术正位于世界的顶点,然后慢慢的走向衰退。
而当十六世纪初,欧洲的航海家们抵达亚洲,很快就惊讶的发现了东亚海船的设计优势。他们迅速学习和吸纳,把这些设计融入到十六世纪末的新式风帆大船中,就像他们学习阿拉伯人的三角帆一样…
“大人!这造船的营造法式,就和造房子的营造法式一样一样的!造房子的时候,是以斗拱的横拱长度为尺子。而造船的时候,是以龙骨的长度为尺子…”
“船体为四墙,船舱为屋子,船身倾斜如斜梁…桅杆是竖梁,风帆为瓦片,遮住船顶一片天…而船头甲板做前门,船尾甲板是寝屋,尾舵则是野鸡篷…哦,最后还有,披水的板子做挡蓬,减摇的水鳍做屋角,不怕风浪不怕晃…”
“主神见证!这些造船造屋子的营造法式,那可就印在小的脑海里头。这一处处船上的比例,小的早就背熟许多年,怎么也忘不了的。只要有足够的大料,这遮洋海船的船型,按照同样的模子放大,别说是两百料,就是四百料,八百料,一千六百料…那也是造的出来的呀!…”
“啊!金船匠,你说什么?你会造更大的大船?比这个还要大得多的大海船?…”
听到这里,博识者米基神情一怔,随后面露激动。在他看来,这艘与王国长船仿佛的遮洋船,已经是极为出色的大船了。可听金船匠话里的意思,这不过只是一艘小海船,而对方完全有把握,能造的更大更宽…
“大人!这一路过来,我都看到三艘你们的长船了!都是用的那么长、那么粗、那么硬的杉木大料,整根的来做龙骨,最后才造出十五步长的桨帆长船!…”
“这可实在是,这可实在是,实在是暴殄天物,实在是糟蹋好东西啊!…要是让我来造,同样的木头,那至少是三十步的大船!…”
“主神啊!金船匠,你真的有把握,造出更长更宽更高的大船吗?王国有足够的人力,有足够的大木,但一直却造不出更大的长船来…”
博识者米基神色严肃,注视着船匠金善树的眼睛。他看到了工匠大师的自信,又看到了低贱匠户的不安。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混合,他从未在王国的工匠大师身上,看到过这种复杂的情绪来。
“主神见证!金船匠,你真的有把握,造出更大的海船?只要你真的会造,我就可以说服王国的南方造船司,调集人力物力,支持你造船!而你只要造出更大的新式海船,甚至哪怕只是造出这艘同样大小,但航行极速的遮洋船…”
“按照王国奖励的法度,你就能被晋升为工匠大师,自动成为神启祭司的一员!而你的地位,至少等于军功贵族,甚至很有可能,被神启所长与首席大臣联名,晋升为王国的世袭贵族!…”
“啊!造出海船,就能晋升为…两班贵族?…啊!大人!大人!…您这样高贵的大人,竟然如此信任小的,愿意让小的造大船…小的跪下,小的给您磕头了!…”
听到米基的许诺,船匠金善树深吸口气,“噗通”跪倒在甲板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接着,他跪着抬起头来,脸色涨红,浮现出期待许久、跃跃欲试的兴奋。他瞧着“两班大老爷”的神情,就像是拜了一辈子的菩萨,总算是真的见着了一回一样!实际上,这恐怕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好说话的大老爷了…
“大人!您就是小的再生父母!…您指引小的明路,小的这辈子做牛做马,都听您的!…”
船匠金善树连连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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