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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鄞眸光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闻宛白:“宋府?”说起来,他也已有许多年,不曾踏足宋府了。
闻宛白勾了勾唇,意味深长地一笑:“怎么,你不去?”
“你不如和我回药谷。”
陆思鄞转而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他一回来便换了衣裳,自然是神清气爽。只是——
他想起什么似的望向闻宛白,颇是嫌弃地说道:“小聋子,你怎么一副乞丐打扮?离开水月宫,也不至于这样落魄。”
闻宛白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圆桌,清泠泠的脆响便这样传了出来,深思了一番,她的目光挪向门口那人,“晔之预备如何?”
苏晔之皱了皱眉,微沉了脸色,却难掩他周身萦绕着的绝世风华。
他的心突然沉静下来。
依着师父的性格,倘若师妹当真有难,不可能会不告诉他。师父临走前将毕生绝学传授与他,不过是希望他能够在危在旦夕之际保全师妹。
换而言之,现下师妹必然是安全的。
“去宋家可有什么要紧事?”
“自然是有。”
“待你休养几日,便启程可好?”
闻宛白突兀地站起身,说做就做:“不必,我想现在就去。”语罢,眼前却一阵发黑,眩晕之际,一只手抚上额头,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向前扑去。
清醒的最后一刻,她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聋子!”
“闻宛白!”
……
她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
梦里,有一个人,唤她宛白。
这里的月色,真美。她已许久不曾悉心停留,赏一方美景,人生太过无趣,她已有几分倦怠。
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她如今心中,唯有一件事。事成之后,便再无执念。
“这都两日过去了,为何还未有醒来的迹象?”
“她的身子本来就虚,操劳过度,一时晕厥,也是正常。”
……
有人推开门走出去,寒风灌了进来,便是在梦中,也冷得她一哆嗦。还有一个人轻轻地将衾被向上拉了拉,唇上一热,落下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有人在她耳畔呢喃:“该醒了。”
闻宛白睁开眼时,又见窗外零星的飘雪。苏晔之正守在她的身侧,见她醒转,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醒了?”
声音低低的,甚至有风寒的迹象。
闻宛白不可察觉地轻轻“嗯”了一声,环顾四周,却只见苏晔之的身影,不由问道:“陆思鄞呢?”
“他亲自去替你熬药了。”
苏晔之别开目光,神情不大自然。
“还有一两日就是除夕,在此处歇歇脚也好。”
他回眸,抚了抚她的发,淡淡道。
闻宛白却有几分心事重重。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轻轻流转,掀了掀唇:“寄白呢?”
苏晔之见她提起寄白,从背上取下,“心知你在意,便一直贴身携带,唯恐你担心。”
闻宛白轻轻抚摸剑身,鸦黑的睫毛微颤,“苏晔之。”
“我在。”
闻宛白正了色,头一次敛了周身的漫不经心,推开剑,移开目光:“不必对我愧疚。”
苏晔之轻轻一愣。
她将他的心思摸的这样透彻。
“你啊,像极了从前的我。可我不愿让你尝尽黑暗的滋味,你若是喜欢在阳光下,便永远不要尝试踏进深渊半步。”
三分忠告,六分假意,余下一分真心,是她所剩不多的良知。
她勉强坐起来,不施粉黛,却容颜昳丽,清新脱俗。如瀑布般的墨发倾泻而下,不需修饰,便已绝色。
纤尘不染,遗世独立。
她是这世间求而不得的欢喜。
苏晔之将寄白放在一旁,目光多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柔和。
“你当真半分都不怪我?”
他凝着她渐渐红润的脸,终是开口问道。
“我若说不怪,你信么?”闻宛白勾了勾唇角,凤眸一眯,“若不是你,我决计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察觉到苏晔之脸色一变,不由漫不经心地一笑:“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不值得你怜悯。”
苏晔之咬了咬唇畔,匆匆打断她:“宛白,别再说了。”
叫她宛白的人不多。
苏晔之这一声宛白,唤起了她掩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
她颤抖着,抬起头,“再叫一遍。”
“宛白?”苏晔之迟疑地又重复了一遍,他俯身,闻宛白突然一手抚上他的腰际,抬起头,压上他的唇。
苏晔之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闻宛白的这一吻近乎摧毁了他的理智,他的心近乎已不再为自己而跳动,甚至呼之欲出。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背,开始回应她。意乱情迷之际,他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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