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叶建国家,叶建国的老爸是村里的会记,给我开门时眼圈有点黑,八成是晚上没睡好。
“小柱子啊,进来吧。”见是我,叶会记给我让进了屋,“建国他叫胡医生去了,还没回,九歌她病了……”
“我知道,路上碰见虎子了。”我从口袋里把土鸡蛋往外掏,“这是新鲜的土鸡蛋,我……我爷爷让我拿来的,给九歌补补。”
我一想如果我说是我拿的,叶会记一准不要,干脆把功劳都推给了毫不知情的爷爷。
叶会记刚想推脱,正好叶建国领着胡医生来了。叶会记立马忘了鸡蛋的事,给胡医生带去了叶九歌的房间,我也顺势跟了过去。
房间里叶九歌躺在床上躺着,漂亮的小脸烧的绯红,我远远看着都有些揪心。胡医生放下药箱,又是诊脉又是测体温的一通折腾。戴着眼镜的鼻梁上渐渐渗出了汗珠子。
胡医生是城里医院退下来的西医,但也懂中医的诊脉法。村里有个大病小灾的,第一个就先找他看。
可这会儿,胡医生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检查一通后,拉着叶会记到了房间外商量。我也听到他们的对话,原来叶九歌这一不咳嗽二不吐的,脉象也正常,偏偏体温很高,就算胡医生行医多年也有点抓瞎。
“这情形,不像是风寒感冒引起的发烧。”胡医生说,“我看,倒是跟昨晚上那三个娃娃的情况有些类似。”
我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句,心中一动,看向床上的叶九歌。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在我爷爷身边耳濡目染这么些年,一些浅显的情况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丢了魂的人,发烧是肯定的,但会因为丢魂而昏迷不醒。
床上的叶九歌虽然也有高烧,但时不时还能轻轻叫唤一声,说明魂还在身上没丢。
想到这里,我又有了心思,自告奋勇地对守在床边的叶建国说:“虎子,你让开下,我看看九歌的眼睛。”
“你要干啥?”叶建国给我让开了身子,同时也奇怪啊。
我说:“你不知道我爷爷干嘛的?胡医生说可能不是病,我给九歌看看。”
叶建国一想,有些怀疑地撇着我:“你成吗?不是说你爷爷还不教你吗?”
“我不成,你来试试?”我没好气地说,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扒开了叶九歌的眼皮看。
她的双眼完全没有神采,瞳孔看上去还有些灰蒙蒙的。
“撞邪了。”我笃定地说道,心里还有些高兴,“不用麻烦我爷爷,我就知道怎么破!”
能在叶九歌面前露脸,这机会我当然不肯放过。
这会儿叶会记也出门,应该是要去找我爷爷了。听我这一说,叶建国也接了话茬道:“小柱子,你看准了?九歌真是中邪了?”
我拍着胸脯说:“虎子错不了,我看我爷爷治过。”
叶建国稍一犹豫,然后双手往裤带一掏,把袋子里的零钱都拿了出来递到我面前:“小柱子,我知道你爷爷的规矩。你拿着,我信你。”
这会儿我是彻底痛恨我爷爷那死规矩,本来让未来大舅子欠个人情多好呢?
但是该收还得收,不收我就坏了我爷爷的规矩。
“行,我去找根柳枝来,你先看着九歌。”我也没数多少钱,把零钱往兜里一揣,跑外边折了条柳枝回来。
柳枝能打鬼是很多人知道的事,事实上,柳枝本身也有扫出阴邪之气的作用。
这不像安魂水,要经过神台,所以我还是挺有把握的。
我把柳枝拿回来刚想往九歌身上打,叶建国赶紧一拦,两眼睛瞪的跟牛蛋似的:“你干啥啊?”
“扫邪气,放心,我还能真打九歌啊?”我心里附议了句,我也舍不得不是?
叶建国半信半疑地让开,而我拿起柳条,学着我爷爷之前做过的样子向叶九歌甩了下去。
啪的一下,也不是太重。
但原本一动不动的叶九歌突然怒目圆睁,脖子上青筋暴起,张嘴‘啊!’了一声,凄惨至极,接着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这架势把我和叶建国都吓了一大跳,紧接着我看到有股子烟气从叶九歌张大的嘴里冒出,向我扑了过来。
那是我当时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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