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在前,远有太平天国平均地权,近有集体农庄制,但最后都证明其最终会失败。
如果有一个腐儒门徒在旁,听到楚质的话,恐怕立即会用儒家人性本善的那套空话来回应,然而范仲淹出身贫寒,而且了解民生,不然也不会看出宋朝存在的弊端,极力推行新政,所以自然把话都听进去了。
轻轻叹了口气,范仲淹摇头笑道:“老夫本意,原是想解决族人后顾之忧,让他们安心劳作,或苦读求取功名,不料听你之言,反而是害了他们。”
“其实范公善举无双,给世人树立了榜样,也不必因噎废食,只要多增订几个规矩即可。”楚质说道,但对此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义庄本身就是一种救济行为,而且范围比较狭只限于范氏族人7以说是家族产业,没有问题才奇怪。“就如你所言,老夫何尝不清楚购置义田之后,族中可能会有不肖子弟犯了规矩,然而,老夫宁愿养百个闲人,只要其中有一人是急需帮助的,那就不枉老夫此举了。”范仲淹淡淡说道。
宁错养三千,不放过一人,这是一种何等博大的胸襟,相对而言,楚质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惭愧,毕竟自己看到义庄,只想着会有人从中渔利,纵容懒惰,却从来没想过。对于某些急需的人来说,却可能会改变他们一生的命运,想必这才是范仲淹的初衷吧。
“君子以自强不息,若是居于安逸,却不思上进,那永远只是个。庸人罢了,那又何必理会。”范仲淹继续说道,有意在点醒楚质。
“下官受教了。”楚质拱手说道,事实的确是这样,义庄的制度本身没有问题,有如此优厚的条件,不必为生活发愁,那正是奋发向上的时刻,要是某些范氏族人只想着怎样占田庄便宜,而不思进取,最后只能和守株待兔的结果差不多,或者那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为什么自己看待事情总是那么的片面,敬服范仲淹之余,楚质也暗暗感叹,明明清楚要易地而处、逆向思维,可是事到临头却从来就没有实现过,这就是差距啊。
“不过你所言也有道理,增订几条规矩,希望能让一些人有所警觉吧。”范仲淹叹气摇了摇头,问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下官认为,圣人固然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然则也要看所处环境
楚质沉吟了片刻,侃侃而谈。首先肯定是反对平均主义,既然家里都丰衣足食的,就不必然再给他们衣食费用了,不如留下一份,还可以多给那些最需要的人。
然后就是具体的规划,既然是慈善事业,那就应该具有极强的透明度,什么公开账目、资料,接受族人监督那是必然的,定期还人召集宗族,汇报情况等等,反正按照楚质的想法,分明是想把义庄当成一个现代公益机构来经营,只不过其公益行为只面向范氏族人而已。
其实开始的时候,楚质还觉的奔怪,以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怀,为什么设立的义庄只以救济族人为目的,却对其他姓氏的百姓漠然置之,这好像有点说不通。
难道范仲淹骨子里只是个宗族至上的人不成,不过往深层面思考,楚质也明白了范仲淹的无奈,或者说是顾忌,在封建社会,无缘无故的救济百姓,可是件非常犯忌讳的事情,若是偶尔行为还好,要是长期如此,按照皇帝和大臣的理解,这肯定是在收买人心,意在图谋不轨。
也不是皇帝大臣武断,主要是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事关江山社稷,自己的龙椅宝座,当权者才懒得理会其中缘由,只要有这个苗头,就一律予以抹杀,毕竟聚民谋反的例子太多小心为上。
对此范仲淹怎能不明白,他虽自觉行径清白,不怕这种流言蜚语,但为子孙故,不得不多加考虑。况且在朝中几经起落,范仲淹就是再网正不阿,也不会随意授人以把柄。
而对于楚质的一些奇思妙想,范仲淹也觉得十分惊讶,特别是见到他只针对小小的一道程序,就制订出十几条详细的规矩出来,微微琢磨,说是面面俱到也不为过,一点漏洞也没有。
“你平时在读什么书?”
范仲淹突然冒出的一句,让楚质有些莫明其妙,想了片刚,才小心翼翼回答:“下官虽有杭州,却不敢懈怠学问,受老师指点,平日以温习中庸经典居多。”
“嗯,老夫还以为是韩非子。”范仲淹淡淡说道。
楚质愕然,过了会才明白范仲淹的意思,看来是表现太过,对法令条律极其精通,以为他受了法学影响,准备叛出师门,改行拜入法家门下。
不过说实话,接受了十几年以法治国的现代教育,楚质的确也算得上是法家门人,然而在北宋,还是儒学吃香,楚质自然懂得该紧抱哪根大腿。
讪笑了下,楚质解释道:“其实范公此言也没错,近段时间来,下官仔细研读大宋律令,寻查一些条文出处时,确实没少翻阅韩非子。”
身为知县,对于刑文条律自然要了解清楚,不然开堂审案时。总不能在案旁搁着一部墙壁厚的大宋律令吧。
“理应如此。”想到当年自己初次为官时的情况,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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