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从堂外走入,皱眉说道:“冒着瀑雨而行,若是没有挡摭之物,岂不是自寻病患。”
这话似有所指,要知道楚质就是淋雨回来的,如果是在以前,李明达不会选择与楚质当面对抗,只不过近段时间他心情很是不爽,加上一帮手下的掇窜,隐藏中心底深处的怨意涌现出来,以至于说出这种带刺的话来。
只是被人顶撞几句而已,楚质这点气量还是有的,自然没有生气,只是因为李明达的态度而觉得有些奇怪罢了,上任以来,自己好像从没招惹过他,他怎么一脸的怨气。
只不过楚质现在十分急虑,也没有心情追寻个中原因,目光掠过李明达,落在几个衙役身上,平平说道:“人齐了,那就出发吧,没来的那些,以后也不用来了。”
说着也不理会众人,投身雨中奔离而去,身披蓑衣的几个衙役面面相觑了下,匆匆忙忙跟上,有知机的立即打开雨伞,为楚质摭风挡雨。
大堂之内,躲在暗处的衙役冒了出来,团团围住李明达,满面的犹豫说道:“知县大人好像有要事要办,不如我也也跟去探个究竟。”
“没错,李大人,你且在衙里等着,容小的探明情况回来禀报。”
“李大人。兄弟,等等。”
三言两语之间,就有十几个衙役跑了出去,他们可不是笨蛋,谁都知道在官场上,对于顶头上司的命令,无论是消磨怠工、偷懒耍滑,甚至阳奉阴违都不是问题,但关键在于一个奉字。
依令行事,做不到,或者做不好,那是能力问题,或者有着种种客观因素,而拒绝不做就是态度问题了,连基本的态度都没有,谁会留你在衙门吃闲饭,而作为一县之主,对于衙役之类的小吏,楚质有绝对任命权,除非他不想干了,否则没人敢明着抗令不遵。
所以尽管没有雨具披身,这些衙役宁愿淋雨前行,也不要明日卷铺盖回家,当然,衙役也不尽然全部跑光,也有几个李明达的心腹留了下来,只不过他们也有些忐忑不安:“李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们也去探个明白。”
楚质的无意忽视,还有一帮手下的见风使舵,让李明达心中越加愤恨,一张俊脸阴沉得发黑,几个心腹的话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他彻底爆发了,怒吼道:“探你XX,想去,那就都给我滚。”发泄之后,满面阴霾的转身离去。
无缘无故的被骂得狗血淋头,几个衙役心里岂能没有怨气,如果不是念在李明达平日对自己不薄,且是分管上司的份上,他们早就反唇相讥了,不过李明达撒手不管,摆在他们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二是冒雨追赶楚质一行。
毫无疑问,这的确是个艰难的选择,留下来,固然从此更得李明达的信任,但就怕知县秋后算帐,却不知李明达是否能保得住自己,追出去,保住了职位,但李明达又是他们的直辖上司,以后指不定怎么给他们穿小鞋呢。
况且,这也算是一种背叛,作为李明达的心腹,他们也知道其心性如何,其他人不好说,但肯定容不了他们的存在,以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到灰暗的前程,一时之间,几个衙役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问了,悄悄溜出去也好。
“都忤楞着做什么。”
还好,不用他们心烦多久,就有人替他们做出了选择,只见刘仁之领着十来个书吏齐聚大堂,头戴笠帽,身披蓑衣,都是一身精简的打扮。
望着空荡荡的大堂,没有发生众人的身影,顺势遥观外面白茫茫的雨景,模模糊糊发现一些影子,刘仁之立即挥手说道:“都走吧,没有雨具就忍耐片刻,别耽搁了知县大人的要事。”
二比一,犹豫了下,几个衙役十分识趣的做出了决定,不去,肯定被解职,跟去,未必会丢饭碗,只能赌一把了。
在瀑雨下行走,速度本不快,那些衙役、书吏有心追赶,所以过了不久,就到达楚质身旁聚集,浩浩荡荡的奔向州衙。
此时天空之中不时闪过几道弧形电光,雷声霹雳,震耳欲聋,积累了数月的雨水倾盆而泄,雨势之猛,不是区区的雨伞和蓑衣能抵挡得往的,才走了百余步路,无孔不入的雨水就渗透入到众人的衣裳之中,至于脚下鞋靴,早已积水如池。
固然浑身湿粘粘的非常难受,但却没人敢大声抱怨,毕竟率队前行的知县大人,在风吹雨打的情况下,也没见有什么异常,作下属的就应该有这种觉悟,幸好州衙就在眼前,许多人悄悄地松了口气,旋即好奇之心涌起。
在此种天气下,县衙上下可谓是倾巢出动,谁都知道事情肯定非同小可,只不过知情的楚质却没有透露丝毫口风,书吏衙役们自然猜测不出来。
希望城外情况没有想象中的糟糕,楚质低头淌水而行,任由拇指大的雨珠打落全身,思绪飘飞,雨势滔天,来得迅急,那些简陋的草棚肯定不能摭挡,不知道灾民们是否懂得到附近村子躲避。
至于进城,古代城门不是想进就进的,要交入城费不说,还要有路引勘合,灾民们多数是逃难而来,哪里有官衙开的证明,不然楚质也不会急忙跑去求助,范仲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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