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里了吧,楚质悄悄皱起眉头,几个衙役见状,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纷纷上前一步,腰刀半抽,咣呛几响,还没有等他们吼叫斥喝,或许是经历多了,也有默契,两村村民立即闭口不语,纷纷远离对方,分成两队站好。
“你说是张村之人所为,可有证据。”见双方平静下来,楚质才淡声问道。
“这是我等亲眼所见。”李村村正誓言旦旦说道,身后村民顿时大声附和起来,与之相对的是,张村那边却是一片沉默,满脸的心有不甘。
“当时是何情形,你且道来。”楚质说道。
“当日,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村与张村。”李村村正满面兴奋之『色』,突然之间,脸『色』大变,似乎一下子失声,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村如何?”楚质轻声问道,表情却冷若冰霜。
械斗?那是自然,问题在于,这件事情可不能摆在明面上来,宗族之间的因为各种矛盾纠纷而引发的械斗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地方不稳,朝廷官府对此十分头痛,固然有心加以惩治,但是这种行为一般都暗中进行的,就算惊动了官衙,也会寻些理由搪塞过去,双方坚决不承认自己与对方在械斗,这也是为什么县衙明知道他们已经触犯朝廷法令,可是却量刑很轻的原因。
而且官府也在装糊涂,毕竟地方出了『乱』子,也会影响政绩,而且争斗的双方都是地方上的大族,治理地方,征收税役还要靠他们的帮助,既然双方都不承认,那干嘛要追究下去,只要别闹得太过,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知道是一回事,当面承认却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李村村正敢承认两村当时是在械斗的话,张村固然要负上袭害朝廷命官的罪状,但是李村也别想好过,有人要往枪口上撞,官衙绝对不会手软的,两村一个是忧虑过度,一个是得意忘形,都已经忘记这事其实根本不合适公开,不然谁也别想好过。
“李村正,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本官,你们两村是在座谈联欢吧。”楚质微笑道。
山谷的气温如春,但是李村正却感觉非常炎热,额头直冒汗,心中盘桓利弊轻重,若是落井下石,却要陪着对方跌入水中,到底值不值得,这个时候,张村村民在某些机灵人的点醒下,立即明白李村的为难,心情也随之半松半紧,忐忑不安。
掏出『毛』巾抹了下汗,李村正下意识的向张村正看去,斗了那么久,彼此之间都有些了解对方的『性』情,目光微微接触,立即别开,但是李村正已经知道,就算自己选择撒谎,不承认与张村械斗,只是见到张村村民袭害李明达,恐怕张村正立即会说出事实真相来,都已经到最后关头,鱼死网破那是肯定的了。
而且,悄悄地的瞄了眼楚质,李村正暗暗寻思,这位年轻的县官在想些什么,自己根本无从得知,到底是来帮李村的,还帮张村的?还是互不相帮,或者想找机会将两村一网打尽,以获取政绩,政绩?灵光突然一闪,李村正似有所悟,对于官员来说,地方太平,才是最大的政绩。
猜测出楚质心思的李村正,心情更加急虑起来,毕竟现在有些骑虎难下啊,一阵翁翁声之后,场地顿时陷入古怪的寂静中,就在这时,楚质在空地上来回走动几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后,随之停了下来,扬声说道:“你们回去吧,两村各取万钱,赔与路人。”
说完楚质也不理会众人,回身向山上走去,一片哗然之后,两村村民恨恨瞪起了对方,却不敢在县官的眼皮底下再闹出什么动静来,相持不下,才慢慢散去,张村自然走得轻松惬意,然而李村却有些不爽,功亏一篑,让人愤慨啊。
“李大人,你说说看,这县令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样放过张村不成。”李明达房中,聚集了大批村民,纷纷扬扬的要为他打抱不平,还有人暗示楚质肯定是收了张村的好处,才会如此不公的,李明达却含笑不语,好半天之后,在李村正的劝说下,村民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贤弟,这个县官似乎不给你面子啊。”关上了门,李村正叹声说道:“你都已经躺在床上了,居然偏帮张村,实在是。”
“大哥,不可胡言。”李明达正容说道:“楚知县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是。”李村正微笑了下,说了几句,就要起身告退,突然看似无意的说道:“如果官衙真的要问罪张村,那牵连到李村该怎么办?”
也不等李明达回答,李村正就笑呵呵道:“真是糊涂了,这种事情怎么会有如果,贤弟,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备宴,难得县尊大人前来,自然要盛情款待。”李明达微微点头,目光之中掠过一丝阴霾。
撇开几个衙役的跟随,楚质缓步走到半山腰上,仔细观察着这里的地形情况,过了片刻,忍不住轻声叹息起来。
“这位大人不动声『色』就解决两村纷争,心中应该喜悦才是,为何反而愁眉不展的。”一个苍劲宏亮而不失温和的声音传来,楚质回身,却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一身有些泛旧的青衫长袍,中等身材,随意站立,却有股渊渟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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