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为难,可惜宴席人多,疏散密麻,也不知道是谁开口出言的,当然,也有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说破而已。
沈遘眉毛轻皱,扬了下,就要开口为楚质解围,却见他轻轻摆手,起身微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不谙舞技,勉强上场只怕会丢人献丑,愿意以诗代舞,以博众人一悦,却不知各位觉得如何?”
废话,谁敢说不啊,沉默了下,众人纷纷附和起来,宴会也恢复了几分热闹气氛,而沈遘吩咐仆役奉笔墨纸砚上来时,也微笑说道:“景纯的诗词文章书法,名闻天下,平日难得一见,各位莫要错过啊。”
什么闻名天下,众人只当沈遘是在说客套话,也没有在意,当然也有个别有心人,一脸的若有所思,楚质,这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啊。
“文通兄谬赞夸奖,各位千万莫要当真。”楚质微笑说道,微微让开半步,让仆役辅好笔墨纸砚。
本来就没有当真,某些人撇嘴暗嘲,安然坐着不动,而大部分人选择上去围观,好歹人家也是本地的父母官,怎么也要给些面子吧。
“知县大人请。”某人殷勤的将沾好墨的上好湖笔呈给楚质,溜须拍马的神态,让某些人深深感到气愤,怎么让这小子抢先了。
接过湖笔,楚质客气的道谢,挥手扯袖,笔尖悬在半空,主要是有十几天没有动过笔了,要先预热下,等了片刻,众人也不敢出声催促,只是心里有没有想法就难说了。
找到了感觉,楚质也没有耽误,笔走龙蛇,宛转而下,左从至右,一气呵成,二三十息时间,放袖抽笔,退立一旁,仔细观看自己的字,还不错,起码没有退步。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在场的都是缙绅文士,怎么可能不识字,而且文化功底不浅,听人吟诵这诗后,仔细品味,顿时觉得意味深长,立意高远。
这首诗如果放在后世,肯定被说成是在借喻讽刺朝廷,可是现在还没有南宋,在场的众人自然不清楚百多年后发生的事情,哪里看出有什么讽刺的味道,简直是极高的赞美啊,直把杭州作汴州,哇,原来在县官心目中,杭州居然是这个印象,真是太厚颜无耻了,说谎也不眨眼睛,不过,这话听着怎么这般舒服啊。
在鄙视楚质借诗奉承卖好的同时,在场的所有杭州人士,个个对这首诗深以为然,连连赞叹不已。
“知县大人这首诗,写景写情,情景交融,真是绝世佳作啊。”某个肥头大耳,身穿华丽得近乎俗气,一看就知道是富商的人激动的叫嚷起来,其他人自然不甘落后,赞美之词也随之滔滔不绝,就边几个古板严肃的夫子儒士,也忍不住赞同似的点头。
“想起来了,从汴梁而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楚质。”突然之间,有人大声惊叫道,在广大商人们的帮助下,不足百字的爱莲说已经随着商品流畅到全国各地,杭州作为南方的商业中心地区之一,自然也有这样的商品出售。
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大部分人迷惑不解,却见那人在怀时掏了半天,取出一幅莲花纹饰的丝帕,指着上面绣着的文字,有几分激动说道:“水陆草木之花,,落款,汴梁楚质,与县令大人同名。”
同名而已,天下之大,总会有那么几个同名同姓之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虽然是这样想,但是众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楚质,这种话自然不好由自己说,幸好旁边还有个沈遘。
“呵呵,本来想看下你们是什么时候醒悟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让你们发现了。”沈遘笑道:“刚才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景纯诗词文章名扬天下,只是你们不相信而已。”
名士啊,居然这么年轻,众人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谁都清楚,以沈遘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而且还有诗为证,人家随意写下,又是首传世佳作,这样才华横溢的人,若是一抓一大把,那别人还混什么。
“阿也,文通兄为何不早言,真是让人失礼之极。”这年头,最值钱的是名气,一个人哪怕你身无分文,只要你有名,不愁用前路忍饥受饿,自然有人争着抢着供养,不,应该是与你友好交流,顺便解决你的衣食住行,临走时还有盘缠相送,当然,楚质的名气,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不过,相信随着时间的增长,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回没有人敢小瞧年轻的知县大人了,当听说楚质与沈遘是同年,而且还是最年轻的及第进士时,有人开始寻思,自家的闺女,是否许了人家,不然,嫁与楚县令为妻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为妾也是可以考虑的,反正是庶出。
“果然名不虚传,还真有两下子,但想让我当你的幕僚,可没有那么容易。”宴会某个角落之中,一个身穿丝绸长袍,面容清俊的士子喃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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