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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荒芜、荒凉甚至贫穷,只有在真正走进的时候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就像我和段景琛此刻来到周寄家,不,准确的说是陈蔚然家。
敲大门没有人应声。
我们推开掉了漆的黑色大木门,一院子的雪白,两条小路,一条通大门,一条通厕所。
屋门破烂不堪,我们继续敲门。
出来一个三十多岁头发凌乱的女人,脸颊皴裂中透出高原红。
她看着我们,无神的眼睛里充满警惕。
“你找谁?”女人问我们。
“是陈蔚然家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女人更是警觉。
“你们有什么事?”女人问。
“我是他朋友。”我说。
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然后让我们进屋。
一进屋被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混着炉灶的烟味深深呛了一口,我干咳了两声。
屋子里黑压压的,光想不强,墙壁看起来被熏得漆黑。
走进里屋,炕上躺着一个老人,这个女人坐在一边,对着炕头指了指说:“坐吧。”
我看了一眼段景琛,他一直沉默。
屋子里不是很冷,窗户上糊上了一层塑料布,有些水汽,当然屋里透光性更差了,这个氛围让我很压抑。
“你们找他什么事?”女人问我。
“他在国外了,让我替他回来看看。”我顿了一下说。
女人的眼眶瞬时红了,我看到她的脸有些扭曲。
我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妻子。
“他还活着?”女人问我。
我轻轻点头。
“你叫什么?我怎么称呼?”我轻声问。
“陈蔚红,叫俺阿红吧。”
我的心一沉,陈蔚然,陈蔚红,怕是兄妹。
“他是你哥哥?”我问。
阿红点头。
“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俺哥的名字了。”阿红瞬间卸下了冷漠的表情,有些哽咽。
床上的老人一动不动,眼神空洞的望着房顶。
我不知道从何开始问起。
“要不出去走走?”段景琛对我说。
外面很冷,但是很亮,这里很压抑,可能会让阿红的情绪更压抑。
我对段景琛点头。
阿红跟在我和段景琛身后,我们走到大门外面。
他们家已经是这条路的尽头,再往那侧走,光秃秃的山。
我们踩在雪上,咯吱咯吱。
“能给我们讲讲吗?你哥的事情。”段景琛说。
阿红抬头看了一眼段景琛。
我突然想起来我在英国的时候给周寄拍过照片。
我开始翻手机,由于气温太低,早晨充满的电这会就快没了。
照片不多,我翻到仅存的一张周寄的照片,我咧嘴笑了。
“你看,这是他在英国。”我兴奋的把手机给阿红看。
阿红拿着手机,用满是冻疮的手摩挲着图片里的照片。
“这真的是他吗?”阿红声音哽咽。
“当然!你不认识了吗?”我高兴的说。
阿红看了一会儿,突然把手机塞给我,自己朝着山脚下跑过去,离我们大概几十米的距离,然后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
段景琛懒住我的肩,我想过去安慰他,被段景琛拉住。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段景琛说。
我的手指冻得没有知觉,我跺了跺脚,双脚冻得发麻。
阿红歇斯底里的哭声让人绝望,段景琛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
这里的天,蔚蓝。
阿红回来之后,她的脸颊比刚才更红了。
她看着我俩问:“冷不冷,要不要回屋里?”
“没事,不冷。”我说。
“这么多年,俺们都以为俺哥已经死了。”我们三个一边走,阿红一边说。
“俺哥可能不知道现在家里的样子,俺一直觉得愧对他,如果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怕是俺妈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阿红声音平静。
“他为什么会离开这里?”我问。
我已经不想问了,周寄的故事,我不想知道了。
这注定是一个忧伤的故事,我不喜欢这样的故事。
“十年前,俺十五岁的时候,在邻村上学,被邻村的一个男的给强暴了。俺哥,把人家给打死了。”阿红说的简单,但是我的心沉了又沉,在十年前,他们都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他打死人,俺娘本来就因为俺的事情感觉丢人,这下子雪上加霜,喝农药了。”阿红说。
“后来他们抓俺哥,俺哥就跑了。”阿红抠着自己的手指头说。
这一切,几句话轻描淡写。
“他一直挂念你们呢,他一个人在国外不容易。”我说。
“他咋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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