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又是如何长大的,所有的一切一切,是不是都跟小时候截然不同了?
推开顾西辞的卧房,苏幕缓步进去。
说是卧房,可屋子里一点都不透光,进去就觉得黑漆漆的,门窗上都挂着厚重的帘子,仿佛是不能见光一般。
苏幕一怔,他便自小……这样过来的?
“这屋子怎么这样黑?”年修诧异,“还摆着两张床?”
苏幕回过神来,果然瞧见屋子里的两张床。
不,不只是两张床,两张书桌,两份笔墨纸砚,两个书架……什么东西都是双份的,仿佛住在这里的,不只是顾西辞一人,还有人陪着他。
“许是照顾他的人?”年修也不太明白,这屋子里的摆设,处处透着诡异。
照顾他的人,需要书桌和文房四宝吗?
照顾他的人,需要时时刻刻住在这里,连柜子里的衣裳都是双份的,而且看衣服料子,根本不是粗衣麻布,与府内奴才们的衣裳,是截然不同的。
无论是布料、款式,还是衣服上的式样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
双份!
又是双份?!
书架上,摆着不少医术,有些甚至是孤本。
苏幕心下微沉,默默的退出了卧房。
顾西辞就站在檐下,“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是……最寻常而已的衣食住行罢了,我这院子荒僻,也没什么好去处,还是……”
不等顾西辞说完,苏幕已经抬步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种着芙蓉花树,一株株老植,瞧着便知道,年头久远,并非近年所栽。
墙角的位置,还摆着几株兰花,看上去应该是野春兰,自打顾西辞离开家,去了殷都之后,这几株兰花便蔫吧了下来,叶子略略发黄干枯。
苏幕缓步走进芙蓉林,不知道为何,心口觉得不太舒服,好似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沉得厉害,沉得难受。
顾西辞握紧了手中折扇,目不转睛的望着苏幕的背影,手背上青筋微起。
芙蓉花树,芙蓉林。
“花开的时候,一定很好看吧?”苏幕站在林中,回头看他。
顾西辞立在回廊里,目光凝重的望着她,默不作声,没有回答。
“这都是你种的?”苏幕问。
顾西辞深吸一口气,“是!”
“什么时候种的?”苏幕又问。
顾西辞一步一台阶的走下来,“十多年前。”
“费了不少心思吧?”苏幕环顾四周。
顾西辞点点头,面色略略苍白。
后院最墙角的位置,立着一株芙蓉树,瞧着是新近种的,应该就是这两年光景,因为树植还教新,尤其是跟边上这些老树对比,能明显看出差别。
树上,挂着一个拨浪鼓,再无其他。
“一个人住,不会害怕吗?”苏幕立在墙角,瞧着被风吹动的拨浪鼓。
除非逢着狂风骤雨,否则这拨浪鼓永远都不会响起。
顾西辞张了张嘴,却又讪讪的闭了嘴,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苏幕徐徐伸手,摸了摸树上的拨浪鼓,指尖触碰着拨浪鼓的弹丸,顿时响起了清晰的鼓声。
顾西辞回过神来,“苏千户那么聪明,为何还要明知故问呢?”
“我原以为你说的故人,是骗人的。”最后那几个字,苏幕说得很轻、很轻,扬起头瞧着芙蓉花树上的拨浪鼓,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没想到,你一直说的是实话……”
顾西辞深吸一口气,“这院子里,是有过一位主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们情同手足,同病相怜,一起长大。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病秧子,今儿他病了,明儿又换做是他。偶尔他笑他,但很快又会轮到自己!”
“那你……到底姓顾,还是姓江?”苏幕握紧手中剑,“若你姓江,那他现在又在哪儿?”
顾西辞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回答!”苏幕低喝。
顾西辞敛眸,“其实我早就告诉苏千户了,不是吗?”
刹那间,苏幕红了眼,“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顾西辞,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不还去江家废墟,祭拜过吗?你……”
“对于旁人,我兴许有过谎言,可是对于你,我一直在说实话,是苏千户一直没有相信我。”顾西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角猩红,“我说了,我是替故人了却心愿,也是替他回去看看煜城的山山水水和故居。”
“我还说了,故人已逝,我要还他一个公道。”顾西辞缓步行至苏幕身边,立在了树下,仰头瞧着那拨浪鼓,“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能亲口跟姐姐说一句对不起,把这个……赠给姐姐。”
苏幕忽然就瘫跪在了地上,面色瞬白如纸。
年修正欲过去,却被云峰一把拽住。
“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云峰摇摇头。
年修一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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