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心头一紧,隐隐的收紧袖中手,这是要埋汰他家那位了?
果不其然,李琛见着顾震没开口,便继续说道,“为免您老为难,此事还是交给本王处置为好,东厂这边,可不好得罪啊!”
“将、军、府不差这一口饭。”顾震幽幽的望着李琛,“到时候,还请雍王殿下当个说客,免得这小肚鸡肠的,回去之后算计臣等。有雍王殿下作证,咱也好有条退路不是?”
李琛报之一笑,“老、将、军说笑了,您功勋卓著,哪儿用得着如此?”
“多一条路,也是好的。”顾震低低的咳嗽着,“贤侄,今晚府中设宴,你可一定要来!”
沈东湛行礼,“那我先去馆驿,待安置好了一切,今晚一定上门赴宴。”
“还有那谁……”顾震的手有些轻颤,指了指外头,“也一道来。”
沈东湛点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去吧!”顾震笑了笑,面上所有的不悦与冷色,在迎上沈东湛的那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脸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慈祥至极。
这点,李琛也发现了。
沈东湛行了礼快速退出了房间,行至门外。
至于内里如何,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出了门,瞧着苏幕还在院子里站着,沈东湛的眉心,不由的微微拧起,今儿日头烈,屋内尚且闷热,何况是院子里。
“苏千户还是先回去吧,在这儿光等着也没用,倒不如去馆驿收拾一番,今晚将、军,府设宴接风洗尘,你还是有机会见着老、将、军的!”
苏幕敛眸冷笑,“今儿吹的什么风,竟让沈指挥使大发善心?”
“苏千户愿意站着,那便站着吧!”沈东湛抬步就走,“我只是不想让顾伯父担上骂名而已,你还真会忘自己脸上贴金。”
苏幕没有犹豫,紧跟在沈东湛身后,离开了顾家。
稍瞬,李琛出了门。
瞧着院外只剩下顾西辞一人,不由的轻哼了一声,但想起屋内顾震说的那些话,便也没有再与顾西辞为难。
“小公子,进去吧!”刘徽道。
顾西辞瞧一眼李琛离去的方向,点点头,跟在了刘徽身后。
“父亲!”顾西辞行礼。
顾震摆摆手,刘徽旋即退到门外。
“你过来!”顾震低咳着。
顾西辞还是那副温润模样,只是比平素多了几分凉薄,近前行礼之后,他便老老实实的站在软榻前,也没有多说什么,垂眉顺目,极尽恭谨。
“才走了没多久,就这样把你叫回来,你觉得爹过分了是吗?坏了你的计划,让你没能做你想做的事情?”说顾震问。
顾西辞敛眸,“爹身子不好,身为儿子,理该回来。”
“你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不是这么想的。”顾震叹口气,“你觉得,爹出尔反尔,明明答应了你,放你去殷都一展拳脚,可临了又反悔了,甚至动用皇上的力量,把你逼回来。”
顾西辞深吸一口气,“爹,我没有这么想,您身子不好,这是我在出发前就已经知道的事实,您也不必解释,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至于动用皇上的力量,您是为了救我的命,毕竟这贡品在南都丢失,雍王停驻在南都不走,若是朝廷要计较起来,我便是人质。”
“我就知道,这么多孩子之中,属你最聪慧,跟你说话一点都不费事,甚至于连扯个谎都能被你瞧出来,倒显得我这当父亲的滑稽可笑。”顾震摇摇头。
话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是老怀安慰,老子斗不过儿子,一点都不可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什么不好?
他顾家所有儿郎,都该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可到了顾震的下一代,就有些滑稽了。
顾东朝会功夫,只是三脚猫的功夫罢了,身康体健的,却吃不了苦,受不了罪,明明那身子骨硬朗至极,却疏于练功,幼时还算勤勉,越大越放肆,沉迷于吃喝玩乐,便是真正的养废了!
可惜了顾西辞,从小聪明伶俐,身子骨却是柔弱得三天两头发病,整个人都是病怏怏的,走起路来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长大了,身子稍稍见好,但也未见得大好,依旧得日日吃药,时时刻刻关注着!
“爹,我不会在这里久留,我早晚是要回殷都的。”顾西辞说。
顾震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的少年郎。
眉眼俊俏,颇有他年轻时候的铮铮骨气,倔强如斯,当年的自己,也是这么硬气,这么的……不肯低头。
到现在,顾震也不愿低头。
这性子便随了他一生,到死的那一天,他也不会改变。
“那就等爹死了,你再去吧!”顾震说。
顾西辞唇线紧抿,一言不发。
南都的馆驿,委实不小。
最忙碌的是驿丞,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大人物。
前些时候住进了雍王和使团,如今又入住了东厂千户和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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