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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和大梅
杜鹃去林副司令家做客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
许多女孩子都在私下议论,林家看上了杜鹃,要娶杜鹃做儿媳妇了。
从林家回来那天晚上,杜鹃就把去林斌家的经过对大梅说了。事后她自己也吃惊,她去林家的事她自己压根没有当成一种隐私。相反,白杨以组织活动的名义亲了她,却成了她心底里最大的秘密。
杜鹃把去林斌家当成了一堂训练课那样轻松地对大梅说了。大梅饶有兴趣的样子,打问了林斌的父母,又问了家里的摆设,甚至连林斌家的炊事员和警卫员都问到了,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杜鹃却说不出更多细节,甚至当晚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她也记不住了。大梅就数落杜鹃道:你是真傻呀,还是装傻呀。
杜鹃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本来么,人家一直低头来着,要不你去问张队长吧。她可一直陪着说话来着。
大梅突然对林斌家的一切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
军区家属院后侧有一排模样相同的小白楼,住着军区首长。那里有警卫,平时还有流动哨。外人很少往那里走动,一是因为有卫兵盘查,二是外人很少有理由去首长住处。文工团做义务劳动时,在家属区打扫过卫生,她们也只是远远地往首长住处的小白楼方向看了看,也就是看看而已。那里幽深空静,很少有人出入。
大梅对林斌的家事感兴趣,完全出于本能。她给林斌的信,石沉大海,白杨也跟没事人似的,似乎从没收到过她的信。这种冷落,让大梅深受打击。那天夜里,大梅失眠了。论长相论业务能力,她自认为不比杜鹃差多少,杜鹃一下子有两个男人喜欢,而自己投怀送抱,两个男人却对自己置若罔闻。大梅越想心里越过不去这个坎,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她听着杜鹃已经熟睡,还打起了轻鼾,索性披衣坐了起来,朦胧中看着对面床上的杜鹃。她下床,坐在杜鹃床旁,拧开台灯,伸手把杜鹃摇醒。
杜鹃蒙眬着睁开眼睛见是大梅,嘀咕一句:大梅你要干什么,都几点了,还不睡。
大梅: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
杜鹃不情愿地倚在床头,眯着眼:大梅,你这是怎么了?
大梅就单刀直入地问:杜鹃,你说实话,你对林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鹃打个哈欠:就这事呀,烦死了。
说到这儿她又躺下了,大梅再次把她拖起来。
杜鹃不耐烦地说:我跟你说一百遍了,我要跳舞,对恋爱没兴趣。你要对林斌有兴趣,我帮你介绍。
大梅立刻瞪大眼睛:真的?
杜鹃:我保证。
大梅:杜鹃你说话要算数。
杜鹃伸出手和大梅拉了勾。大梅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杜鹃随手关了台灯。
大梅躺在床上意犹未尽地说:杜鹃,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你,你教教我。
杜鹃在床上含混地说:大梅,你别胡说,我不会恋爱的。
大梅盯着天棚:林斌喜欢你,白杨也喜欢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梅一说到白杨,杜鹃心里“咯噔”一下,湿湿的感觉又一次包裹了她。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唇,自己也不知怎么了,闲下来总是会想起白杨,以及懵懵懂懂的那个初吻。这段日子白杨到她们练功厅次数少了。每当训练时,她都下意识地去望那扇门,似乎在盼望白杨推门进来,笑嘻嘻地坐在那把椅子上。可白杨却迟迟没来,她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遗憾。
在文工团走廊里,她还是看见过白杨几次身影。一见到他的身影,她的心就乱跳个不停,然后就是浑身乏力,似乎力气被抽空了。直到好久,她才能平复下来。白杨说过的话,做过的一切,都成了她心里的秘密,一闲下来,便在心里玩味。那一刻,她是幸福的。
大梅已经睡着了。
杜鹃却失眠了,她想起了白杨,以及他对她的每个细节。白杨在她心里具体而又生动。
约会
周六的晚上,林斌又一次来电话:约杜鹃在周日上午九点南湖公园门口见。
杜鹃拿着电话听着林斌的话,自己一直没说话,她在想着大梅。
林斌在电话那端说:杜鹃,你听见了么?
杜鹃恍怔过来冲电话:嗯?啊!说完放下了电话。
星期天上午,杜鹃和大梅来到了南湖公园。大梅一大早就起来了,冲着镜子把自己精心打扮了。她一边打扮一边看表,一遍遍催促着杜鹃:快点,别晚了。
两人终于出门,坐上通往南湖的公交车。大梅还冲着车窗玻璃打量自己,一遍遍问身边的杜鹃:你看我今天漂亮么?
杜鹃不耐烦地说:漂亮,都说一百遍了。
两人下了公交车,向南湖公园门口走去。
林斌已经到了,穿着军裤、衬衣,皮鞋和头发一样光亮。
林斌远远地看见了两个人,怔了一下。他看一眼杜鹃,又望一眼大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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