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先来,如何?”一个尖嘴猴腮,身罩彩袍的瘦子急忙起身施礼:
“小的祖谦,街头杂耍之人,见过王爷、王妃,见过向老、谢观主。”
“祖谦?”向秀轻轻点头,笑道:
“我听说过你,虽是街头卖艺之人,却无需自甘卑贱,能来此地足可说明你的能耐。”
这种雅集,自然不可能常见,能来的人,无一例外都经过精挑细选。
此子虽然卖相不好,但定然有几分手段。
“谢向老夸赞。”祖谦咧嘴一笑,双手轻轻一翻,掌中已是出现两根棒槌,大袖之中也隐现铜锣。
“小人这手艺,叫十三神隐,可敲、可打、可吹拉弹唱,更有诸多小手段。”他朝着众人团团拱手,身躯如灵猴一翻,各种响声就传来出来。
果真如他所言,锣声、鼓声、二胡、古筝诸多杂音一一显露。
不过场中的高手看的分明。
此人虽身藏各种小玩意,但多用肚腹发音,当是精通腹语之辈。
“各位,请听!”
祖谦双手一抬,当当作响,大袖挥舞,面上突然出现一个狰狞夜叉面具。
更有阴风呼啸徘徊、鬼声凄凄哀哀,配合他的动作,活生生一个鬼人。
片刻后,身形一变。
时而如虎豹财狼,咆哮连连,声震四方,时而又化伶人戏子,语调婉转。
明明是一个人,却演绎诸多异响,看似吵闹,却有一定之规。
不多时。
声音渐高,最终鬼啸、狼嚎、戏子哭混为一体,在最高处戛然而止。
“好!”
郭凡轻轻鼓掌:
“好一个腹语术、好一个变脸法,再有那百变奇技,融乐理于其中,堪称精妙!”
“确实。”谢观主也轻轻点头:
“街头杂耍,竟也有如此妙技,殊为难得。”
同时侧首,看向向秀:
“向老,您觉得?”
“可以。”向秀点头:
“听闻特使年纪不大,性喜好动,这祖谦的戏法,兴许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至于以鬼娱人不祥,想来特使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新朝之所以得立,就是因为有地府做的背书。
因而民间对鬼魅一说极为盛行,甚至不少人都开始膜拜鬼神。
“既如此。”郭凡点头,朝亭外的祖谦示意:
“还请入内就座!”
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只有得到几人的认同,才有资格在厅中就座。
当然,入座也未必能得前三甲。
毕竟这里座位足够,三甲却只能选三人,还需另看最后结果。
“谢王爷!”祖谦大喜,兴奋的一翻跟头,踮着脚在郭凡侧首坐下。
这边他刚刚落在,场外又有一人走出,手捧一副画卷踱步行来。
“小人山子期,见过王爷、王妃。”来人单膝跪地,高举手中画卷:
“现有一画山河图奉上,听闻王爷精擅山水画作,还请点评一二。”
“哦!”郭凡眼眉微抬,大手一伸,无形之力就把那画卷卷至身前。
“哗……”
展开画卷,内里的内容却是让他眼眸闪动,眉头更是微微皱起。
他端坐正中,其他人分列两侧,因而也只有坐在旁边的凌若薇能看到画上内容。
打眼只是一扫,神情也随之一暗。
却是此山河非彼山河,而是流传甚广的故国家园图,乃数百年前被囚皇室所绘。
把这幅画送给郭凡看,其意不言自明。
“画工尚可,奈何某些地方太过尖锐,少了几分圆滑,还欠缺几分火候。”郭凡合上画作,随手抛了回去:
“此画勉强能够入眼,不过若想成为本王的座上宾,还需再磨砺一二。”
“是吗?”山子期面无表情的站起:
“子期确实不如王爷圆滑,若不然也不会落得无画可做的地步,怕是永远也撑不了王府座上宾了!”
说着抱拳拱手,闷声道:“今日得王爷点评化作,心愿已了,在下告辞!”
言落,大袖一挥,任由那画作跌落在地,迈开步子朝山下行去。
画卷展开,遇雪相融,但上面画的是什么,却瞒不过众人的眼睛。
气氛,不禁一尬。
“咳咳……”谢观主轻咳两声,一挥拂尘,无形劲力已是卷走画卷。
“年轻人,脾气是烈了些,既然不喜此处,由他离开也就是了,无需理会。”
“莫要影响我等的心情。”
“谢观主说的是。”一人举步上前,拱手施礼:
“小人王客,善吹箫,还请诸位点评!”
“好。”向秀当即接口:
“王客,王嗣宗,向某早就耳闻你的名声,今日正要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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