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秦府。
晚上沈清弦毫无意外地发烧了……
正所谓不作不死,尊主大人这一波是真病了。
毕竟是肉体凡胎,哪怕他调配的药没什么副作用,但长久不出门不锻炼,体质也会下降,他白天又在外面睡着了,不受寒才有鬼了。
顾见深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面颊泛红微微喘着气的沈清弦。
他心猛地一跳,几步上前:“怎么了?”
他伸手一碰,手都被烫到了:“又发烧了?”说着他便很是懊悔道,“是我不好,忘了叫醒你。”
肯定是白天在外面睡着,然后冻着了。
他本就体虚,吹了那么久冷风哪里受得住?
顾见深满目皆是担忧,沈清弦却虚弱道:“陛下今晚还是回宫住吧,臣怕……”
“莫要担心朕。”顾见深打断他话道,“你好好休息,朕守着你。”
沈清弦道:“这怎能行?臣……”说着他又咳嗽起来。
这一咳,他脸颊似乎更红了,连眼中都沾了些水汽,明明是在担忧他,可这一瞬顾见深却看得有些怔。
好在他很快便回过神,他起身给沈清弦倒了水:“喝点儿热水。”
沈清弦微微喘着气,喝了几小口。
顾见深叹息道:“多喝点儿才能发汗。”
沈清弦又喝了一小口,很是勉强了。
顾见深竟被他这模样给戳得心痒,他小声哄他:“不想喝就算了,一会儿再喝。”
沈清弦实在是不舒服,躺下道:“陛下,臣想睡会儿了。”
顾见深温声道:“睡吧。”
说着他便给他换了下额头上的毛巾。
说是睡,但其实沈清弦也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咳嗽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冷得发抖。
顾见深又是给他换毛巾,又是帮他拍后背,见他冷得直哆嗦,又给他加了棉被。
可能是烧得厉害,盖了三层被子,沈清弦还是冷得面色苍白。
顾见深心思一动,脱了靴上床,小心将他拥入怀中。
沈清弦的身体很烫,像个火炉一样,顾见深这样抱着他,觉得自己竟然也热了起来。
他也要病了吗?顾见深觉得不是……
这种热不是发烧的热,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从心中向外繁衍,激荡在全身血液中的热。
很陌生,但是不难受,甚至还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用力抱着沈清弦,感受着他身体的热,也被自己体内的热所折腾着。
好在沈清弦慢慢平静下来了,似乎他的怀抱给了他足够的温暖,他不再发抖,而是乖顺地待在他怀里,睡得像个天真的孩童。
这低头一看,顾见深再也挪不开眼了。
他荒谬地想着:一直这样吧,让他一直病着,他愿意一直照顾他。
第二天沈清弦已经退了烧,他睡到日上三竿,顾见深自然早就走了。
下人们进来询问他用药的事,沈清弦摆摆手,让他们出去了。
这点儿小病,他当然能治好自己,但他不想治。
先这样吧,刚好可以继续偷懒。
顾见深好不容易有点儿上道了,他可不想再给他耍赖的机会。
这一来二去便过去了一个多月。
顾见深在朝堂上越来越得心应手,拥护皇室的老臣们也跃跃欲试,已经想要动手拔除沈清弦留在朝中的心腹了。
顾见深冷眼看着,不支持不反对,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老臣们怕他心系秦清,狠不下心,所以也乐意瞒着他。
顾见深也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来试探下秦清的态度。
沈清弦哪管这些,他懒洋洋地养着病,闲情志趣养了一大堆。
精神好了就靠在床边看看话本,身体舒服了便起身画画写字……
本来就是个万万岁的“老古董”,最不怕的就是无聊。
顾见深每夜都会过来,对他的照顾堪称无微不至,这让沈清弦很是受用,竟有些回到万秀山的滋味。
在照顾人这项本事上,尊主大人承认自己输了!
还是陛下厉害,有记忆没记忆都很贴心,照顾起人来实在熨帖。
冬至这天,出了件看似不大,可其实却让很多人都揪心的事。
起初是有人上奏,说一都尉酒后同人起了冲突,竟仗势行凶,将人当街击毙!
这事瞧着似乎很好处理,只要按例处置了便是。
但这都尉却是人尽皆知的国师心腹……
似乎是秦清的一门远方亲戚,因功夫了得,从军后节节高升,在围剿卫琎一战中立功,升到都尉。
于是这事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按例,当处以极刑。
可杀了这都尉……秦清还能稳得住吗?
好不容易朝堂上一片和睦,当真要一口气把秦清给逼急了吗?
顾见深给出的结论是,扣押待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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