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要将那铃铛链子褪下来。结果她使劲往下一拽……什么都没有发生。
雨歇囧了,又是使劲一拽……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吧,宝物什么的都太有个性了!这是有去无回的意思吧?一旦戴上就脱不下来了?
雨歇很无语地仰头望着天花板,她是被纯洁的阿玥给阴了一把了么?
尼玛她可不可以要求退货啊!
鼓捣了半天,各种方法都用尽,她也没有将那两串铃铛褪下来,其坚固程度,让人可望不可即,实在是难以撼动。雨歇交叠着两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两串铃铛,这玩意——估计只有把自己的手腕砍断了才有可能取它下来。
雨歇断然是不会为了这个镯子跟自己的手腕去较劲的,这个认知实在是令人丧气。雨歇缓缓吐出一口气,无奈地将自己砸在床上,放弃了。好吧,明天抽空问一下师叔好了,今天还是不瞎折腾了。戴着这玩意去妖界,目标太大,怎么想怎么不安心呢。
翌日雨歇起得很早,她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瞧向窗外,外头还是蒙蒙亮的,并不是十分明朗。雨歇还是头一次起得这么早,可能是马上就要到一个新环境比较兴奋的缘故。她套上靴子,随便整理一番之后利落地推门出去,一出门便瞧见了杏花树下的金蝉子。
修身长立,恍若谪仙。
“师叔?”雨歇有些不忍打破这宁静的场面,下意识缓下脚步,慢吞吞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师叔你怎么会来这里?”
金蝉子回过身来,“等你。”
雨歇看了一眼天色,无语了。早晨的日光都还没升起来呢,就算这是真的,那也没必要这么早吧!她扒拉着手指,仰面望天,“师叔……等我作何?”
金蝉子淡淡地说道:“本座要带你去妖界,你莫不是不知道?”
她还真不知道!雨歇诧异,不由提高了嗓子:“师叔要同我一起去?”
金蝉子睨了她一眼:“雨歇莫不是以为本座会任由你一个人独闯妖界?还是你以为你家师傅会放心你一人?”
好吧!
“可是……”雨歇有些不服,总感觉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她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那是和他们比——放在妖界,她这样的实力还是拿得出手的好不好!光是这年龄拿出去都能压死一片。那些单独游荡的小妖小怪她根本都不会放在眼里,可以跟她抗衡的基本只有大族,像是青丘狐族,騩山蛇族这般的。但是她还没有傻缺到主动去招惹这些个名门望族吧?她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着了给自己添麻烦的闲人!“可是师叔你并没有说过。”
金蝉子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抹笑意:“本座以为你该知晓。”
得!又成了她的错了!
跟师叔争论这种问题无疑是一种犯傻的行为,雨歇不屑做这种事情,是以保持矜贵的沉默:“……”
“此去少则两三年,多则数十年,可还有什么未做完的事情?”
这问得还算是善解人意。
雨歇垂着眉睫想了许久,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完了,没做完的事情大概就是没能跟师傅告别……可是这件事情估计是做不了的了。毕竟师傅又不知去了哪里,她连人都找不到,遑论是当面告别了。她摇摇头:“没有,我已经收拾妥当了。”
金蝉子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过来。”
雨歇乖乖听话,朝他走过去,将一只爪子放进他的手心里,接触的一瞬间被他反手握住,包裹起来。他的手很漂亮很干净,骨骼分明,十指修长,但不会显得女性化的秀气。手掌很大,可以将她的手完全的包裹起来。手心微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雨歇下意识地一挣。“师叔你……”
“别动,是离开的时刻了。”
雨歇乖乖停下,仰起脖子看他。他低头一笑,身侧浮起巨大的光圈,将两人环绕在其中,雨歇觉得眼前一花,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终于——还是离开了花落轩。
她闭着眼,眼前一片黑暗,不知怎么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很苍凉的感觉,再一次觉得这岁月实在是荒凉凄苦。
她这漫长的一生只有两次生出过这样的情绪,第一次是在她刚来此处的一百年,人性还未被骨子里的妖性所浸染完全,受不了这岁月无情流转。还有一次,便是在离开玄虚之境的时候……
每一次灭亡都将迎来新生;每一次的离开都将面对一番全新的局面。
岁月被遗落在身后,时光在挣扎之间,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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