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耽误了。”功德令说道，“我们得速战速决。”

    “那这样？你和这方世界商量商量，别限制我。这样我就能很快搞定了是不是？”苏千年语气带着诱导。

    她不想被限制力量，这种感觉很糟糕，尽管这个世界的人也许不能伤害她，但是她潜意识的自我防卫无法施展了。她的记忆不甚清晰，却也告诉过她，无论什么时候，手里一定要有把刀。

    刀？我的刀在哪里？苏千年仿佛顿住了。她应该有一把刀才对，它在哪里呢？

    某处废墟中，一把陈旧生锈的刀颤了颤。又沉寂了下去。

    “可是，不可以啊，这个世界很脆弱，当初我带你的本体直接出现在这里已经为它增加了负担，现在又跑了一个，又让它摇摇欲坠，所以我才会说得加快速度了。”功德令骤然出声，唤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苏千年。

    回过神的苏千年只觉得，徒有一股遗憾盘郁胸中。

    她出了一口郁气，回头望了望在奇怪自己的记忆出现偏差，对什么都无所觉的术笛。转身一个人出了公主府。

    绕过这条空道，街头小巷的热闹繁华迎面而

    来，这一瞬间的人间烟火气，让苏千年鼻头一酸，险些淌下泪来。

    她走走停停。最后停在一个三进门的小院门口。

    苏千年站在门口，闭上眼睛，似乎听见了门内妇人生产的嚎叫。

    天空下起雨来……

    噼里啪啦的雨水，影影绰绰的啼哭声透过雨幕显得有些虚弱，这些雨水，有些落在苏千年的身上，有些穿体而过，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在第三声婴儿哭叫声响起的时候，功德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上下乱蹦，显得急躁不安。苏千年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一脚踹了面前的红漆大门，就步形不停地走向婴儿所在的地方。

    她步子急促，像是在赶着什么……

    而此时的婴儿房内，林原正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脸上带着温笑，他乐滋滋地逗着小婴儿。床上的林芸也笑容幸福地看着他俩。

    林芸却全然不知，她面前的‘夫君’抱着孩子背过身去的神情有多么狰狞和复杂。

    “一定要这样做吗？”低沉地男声响起来了。

    “嗯，这是最纯净的魂魄。”有个声音回答了他。

    “那，尽量让他没有痛苦吧，毕竟是我的孩子呢。”林原说着，手上动作极其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脸，整只手覆了上去，想要蒙住那双滴溜溜，雾蒙蒙的眼睛。

    听力极佳的苏千年，刚转过入院的廊道，就听见了这样一番对话。

    她一拳锤到旁边的廊柱上，清晰可见的拳洞出现在实木的柱子上。功德令停滞了片刻，不知道是在感慨林原的无情，还是在怀疑苏千年的力量。

    苏千年的脚步仍是没停，怪只怪林原为了风雅情趣弯弯曲曲地造了很多过廊。

    过了一会儿，功德令发出涩涩的声音，“来不及了，那个婴儿它……”

    苏千年沉默不语，脚步也停了下来。

    功德令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它惴惴不安地说道：“老苏，其实不怪你，谁也没想到这个人他能有这么多冷血，送自己的骨肉去给系统升级……”

    功德令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苏千年满面赤红，她抬起头来，双目之中竟然全是赤色，手上青筋暴涨。

    “开！冥！道！”她一字一顿地开了口。

    刹那之间，此处小院的上方出现一道星河铺成的道路，闪着点点细碎的金光，空幻而真实。苏千年身边的一切都被静止了。原本空旷的小院热闹起来，看见的，看不见的，完整的，残缺的各路灵体都出现了。耳边闹哄哄的苍蝇又来了。

    “怎么回事？这个灵魂摆脱了我的掌控，不应该！不应该！它还没有意识。”

    “出了什么事？系统？系统？”

    系统这个时候可没功夫搭理他。它正在努力想办法重新控制这个灵魂，以用来把它变成自己的滋补。

    但很快，它就发现这个地方凭空冒出众多灵体，它一下警惕起来。甚至放弃了灵体的争夺。很快，被它放开的灵体顺着一股力量飘向门外。

    “快走！”系统终于感知到不对劲，它对林原咆哮到。

    林原看着怀里失去哭声的孩子，只觉得心中异常空虚和疲惫，他抹了一把脸，竟然已经满脸泪水了。

    他累了，这段不问前程，没有归去的路，他不想走了。

    林原这次没有理会系统的咆哮，许是想开了，回望他自己，自从有了系统，无一不是在它的拉扯，牵头，威逼，利诱之下做的事。他不否认他的贪婪，只是如今回想起来，像是木偶一般的生活，过着别人的人生，挥霍着自己的放纵。

    他跟着他这一世儿子的灵魂出了门，登地，满院的异象让他不安，但他也只是微微一笑。看向了那个抱着他孩子灵魂的女人。

    他对着苏千年，深深鞠了一躬，眼中含泪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身体。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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