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府中搬出来,旋即正式入住于清舞楼中,为的就是能好好看顾李隼。
她将照顾李隼做为毕生的使命,其双亲却也将她的行径视为令人所不耻的丑事,一个清白姑娘家,方与新婚夫婿合离便急着往另一男子的怀中去,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可此回秦玉烟却是铁了心,尽管她曾为李隼几度狠下心肠来,但今时的心意却是最为坚决的。毋庸赘述,自是因为多年的付出终于叫她瞧见了回报,秦玉烟所要的并不多,倘使李隼愿意主动迈出一步,她便愿意将剩下的九十九步全迈了。
她对李隼的衷心与真意,天地可鉴。
这一日,秦玉烟仍在李隼的榻旁守着,除却必要的安睡外,秦玉烟几乎彻夜不离。她也不知李隼究竟何时才能醒来,兴许是一年吧,兴许是两年吧,不过只要她还尚存一口气儿,她都要将这仅剩的时光悉数花费在李隼的身上,秦玉烟早已下定了决心。
“隼儿,你快些醒来吧,你不是最厌弃我吗?如若你厌弃我,你便快些醒来,你一醒我就走,好吗?”
秦玉烟紧紧地执着男子的手,也只有在此等关头下,她才能随性恣意地抚握着李隼温热的手心。
“隼儿,我不成婚了。当然,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瞧清楚了王三公子的真面目,说实在的,他还没有你一半儿好!不!没你百分之一好!你虽然脾气臭了些,脸色垮了些,长相嘛,也还凑合,身材嘛,也就那样儿,但你就是比他好!我秦玉烟就是喜欢你!成成成,我不喜欢你了,喜欢你等会儿你骇着了就不愿醒了,那你醒吧,玉烟不喜欢你。”
除却三急,秦玉烟每日就这般守在男子的榻旁,与其进行着兴许毫无意义的对话。
她以此为趣,却也以此为愁,趣在李隼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听她道着些天马行空的言辞,不必一瞧见她便将她驱逐出去,愁在李隼始终不愿苏醒,这叫秦玉烟不免时常灰心丧气。
下一刻,似是闻见了女子的呼唤,准确地来说,应是闻见秦玉烟‘不喜欢’措辞的警醒,榻上的男子竟当真动了动手指。
不久,李隼沉睡多日的眼皮终于冉冉启开,然一睁眼,瞧见的却是往昔素来以之为噩梦的脸孔。秦玉烟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他,李隼却似瞧见了什么怪物般,当即疾呼而出。
“啊!”
他下意识地往后蜷缩着身子,待瞧清楚眼前人的脸孔时,惊悸的心绪才缓缓平复了下来。
此时的秦玉烟又喜又恼,李隼醒来自然是再好不过,但他瞧见自己却像是耗子瞧见了大猫,根本就没有半分目见心爱女子时羞赧的模样。
“李隼!你简直可恶!为何这么骇我?玉烟是幽魂吗?你厌弃我你便直言!玉烟走还不成吗!”
话落,秦玉烟并没有当即离去,反而径直哭嚷了起来。
一切好似恢复至不久之前,秦玉烟还是当初那个秦玉烟,聒噪不休,只会以哭来对抗李隼的辱没。
“你……你……你不是与王家三公子成婚了吗?你怎的会在这儿?”
此言一出,秦玉烟更恼。
“你还说呢!王三公子害了你,你叫我还怎的与他成婚?你重要还是他重要?你何必问些明摆的问题?”
“这……难不成……你是为了我……才……”
“对!玉烟就是为了你才与王三公子合离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得对玉烟负责!”
“负……负责……负什么责?我又没对你如何!秦玉烟,你少来这套,本公子的人岂是你这臭丫头能够得到的!”
“你既不在乎我,那你为何还要为我出头?既为我出头便也罢了,玉烟感激你,但你不能不顾及自身性命啊!给王三公子一拳头算个教训,你却恨不能将他当场打死,你对玉烟当真儿就没有一定点儿感情吗?我告诉你,我不信!今时你说什么我也不信!”
秦玉烟斩钉截铁地道着,唯恐李隼言辞激昂地否决。说到底,女子的内心还是充溢着渴望的,她希望能从眼前人的口中闻到令人欣慰的措辞。
不过,这只是希望啊,谁料今时的李隼居然会当真顺着秦玉烟的话往下说。
“哎呀……罢了!罢了!虽然本公子对你这等臭丫头没有感情,没有一丁点儿感情,但瞧在你被王三公子甩了的份上,本公子便勉强对你负责吧。”
李隼能道出眼下这句话来,必说明他内心的真实心意在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秦玉烟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瞳孔始终抖颤着。
良久后,‘复苏’的少女忽扑向榻上男子的怀中,激昂的情绪昭然若揭。
“李隼!我就知你是在乎我的!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你简直混蛋!如今才将实话说出!”
“哎……秦玉烟!谁在乎你了,本公子只是瞧你没人要,本公子便勉强要了你罢了,你莫要自作多情!”
管李隼如何言说,秦玉烟的情绪却已然达至亢奋的顶端,但见她猛然从男子的怀中抽出,继而毫不羞赧地主动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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