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这一点我还是心知肚明的。”
在芝岚的再三劝说下,天子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恳请,自家的皇后前去受旁人的委屈易之行自是心不甘情不愿,因此他曾在芝岚临走之际,派遣燕祺紧随其后。
“务必看好了李隼那小子,倘使他有任何行径不诡,你当即出面制止,切莫耽搁。”
“是!陛下!”
不久后,芝岚乘坐着皇宫中的奢华轿辇亲抵清舞楼。再度归来却像是女子回娘家似的,这里的一切于芝岚而言皆是不可磨灭的记忆与亲切,她曾百般珍视的人事物仍在此处待着她。虽然这其中不乏某些黑脸,阴沉沉地凝视着她的到来。
“皇后娘娘吉祥!”
一见皇后亲抵,清舞楼的伶人姬妾以及跑堂的皆齐齐双膝跪地,预备行礼。
“好了,都是一家人,你们不必如此,本宫在外头虽是皇后娘娘,可在这清舞楼却是你们的芝妈妈。”
此言出,人群中的李隼冷不丁地蹦出几个字。
“虚伪至极。”
此四字一出,在场诸人皆脸色大变,有人暗中推搡了李隼一下,然而其容颜上的厉色与傲气却仍旧深刻。他没法原谅芝岚当夜对他所做的一切,当时芝岚的言行无疑叫李隼今后的日子里蒙上了一层阴霾,他没法再像从前般开朗了,整日缄默无言才是他而今日子里的常态。
诸人皆提心吊胆地瞥着他,幸而,皇后娘娘并没有怪罪,反倒深喟一口气,莫可奈何地摇了摇首。
“你摇首作甚?是不同意我说的话吗?你可不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当夜你是什么样的你忘了吗?当夜所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今时在此假惺惺些什么?我们不需要你施舍出的虚情假意,你还是自己收好吧!”
兴许正是因为芝岚对李隼态度的淡然之容才叫李隼下一刻的言行更为放肆无羁,他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寻不到存在感,无论怎的辱骂,芝岚始终不曾有激烈的反应,这才是令李隼痛心的关键。他觉得自己曾经的岚姐姐已然不在乎自己了。
“李隼,你这是什么话?”
一伶人捂住了他的嘴,没料竟被李隼生狠咬了一口。
“皇后娘娘,您今日归来究竟是欲如何?此处已不是您的地盘了,您还是回到您自己的皇宫享清福吧,何必来此处呢?您不觉得玷辱了您自己的双足吗?”
李隼咄咄逼人的态势分毫不消减,惹得芝岚的耐性亦开始流逝殆尽。下一刻,皇后终于动了怒,然这份怒意却是裹挟在一方镇定之中。
“李隼,本宫可告诉你,此处的地契还在本宫的身上呢,本宫而今就算是这大殷的皇后,也随时可以将你从这里赶出去。你对本宫说话最好客气些,这还不是你的地盘,你便如此颐指气使?倘使日后这要当真成了你的地儿,你岂不是要将本宫径直从此哄了出去?”
皇后的气势同样势不可挡,忍一忍二不能忍三,芝岚对李隼已然够包容的了,如若今时站在此处的皇后是旁人,李隼的脑袋都不知掉了几回。
“是啊,那便请皇后娘娘识相些,快从此处滚出去吧!”
言落,芝岚终于没了好脾气,但见她向周遭的护卫使了一抹眼色,那些宫廷护卫心领神会,立即将李隼擒拿在原地,继而强行送入了里屋。
“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皇后便能为所欲为了吗!你们放开我!我要去官府中告你们!芝岚!你简直岂有此理!我要去告你!我要去告你!”
李隼的嗓音响彻清舞楼,旁余的伶人们皆畏畏缩缩,唯恐皇后对李隼的盛怒会波及到此处的每一个人。
“皇后娘娘,您消消气啊,隼儿他素来就是这等小孩子脾性,您也知晓的。您大人有大量,便就此原谅他吧。”
“原谅?本宫凭什么要原谅?本宫原谅了他,日后旁人也会像本宫这般大度吗?本宫是与他有情分在,可别的大族官府却没有。像他这等一辈子也长不大的人,是时候该吃吃教训了。”
芝岚的神容很是严穆,瞧上去威厉十足。
“可……可他毕竟喜欢着皇后娘娘您啊……您上回那般对他,他总会闹些脾气的。”
“住口!日后此等妄言不许再说!本宫如今不是寻常人,你可知这些话会给本宫带来多少的非议?不仅是本宫,陛下也会深受其害!”
“是,在下多言了……”
人人都能瞧出,今时芝岚的气势无疑是与往昔不同了,身在高位,她不得不如此,哪怕从前所亲近的人再也没法理解她,她亦要为易之行江山的稳固而始终保持这等严冷的态势。
她是皇后,更是一国之母,而非旁人的岚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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