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必得亲手掐死那只蚊子才行。
“好了,岚儿,这算得了什么?不过,朕瞧见你这么紧张的模样,还是打从心底里开心的。”
话罢,天子顺势将眼前人的脑袋直往自己的怀里揽,芝岚连把脑袋从其怀中抽出来。
“好了,你也别闹了,快些填饱了肚子再说。来,张嘴。”
易之行方启开双唇,便闻外头一声疾呼。
“陛下!”
二人回首望去,眼下迎来者竟是燕祺。
但见燕祺浑然不顾寝宫内二人正温热的态势,登时拔腿奔向榻旁。
“陛下!您终于醒了!属下……属下就知晓您一定会醒的……”
泪水汹涌,身躯颤动,芝岚还是头一遭瞧见燕祺如此动容的模样,别说她了,甚而就连与燕祺朝夕相处的易之行亦被自家护卫的容颜所骇,愣神半刻才渐渐绽露笑意。
“是啊,朕当然会醒的……”
“陛下!您的身子现今可还感到不适?属下这便去请太医帮您复查!”
“燕祺,你不必这么担心,有你们二人在朕身旁,朕的身子好得紧。”
兴许是病弱所致,如今天子的嗓音分外温柔,虽然芝岚曾无尽享有过天子的柔情,但燕祺可从来没有。只见今时的他稍怔片刻,眼底掠过一层动容的惊悸。
“陛下……您无事便好……”
男子低下首来,双眸却直淌泪水。
望其如此,芝岚暗中嗤笑连连,面上却还是得装作打趣的模样,调笑道:“本宫还是头一回瞧见你哭呢,男儿有泪不轻弹,本宫今时可算是寻到你的软肋了。”
话罢,芝岚登时与榻上的男子互换了一抹眼色,燕祺则趁这时分从速将眼角的泪抹去。
“在下才没有哭!”
瞧他这逞强貌,芝岚顿时冷哼一声,欣慰于他对天子忠诚的同时,却也一如既往地厌弃着燕祺往昔待自己的行径之恶劣。
“好了,如今你再无需整日监控本宫了,陛下也苏醒了,你这阴魂终于能散了去。”
话落,燕祺当即投来一抹狡黠的冷光。
“那可不一定,一心二用是在下擅长的本事,在下完全可以在守护陛下安危的同时紧盯皇后娘娘您的一举一动。”
觉察出二人间残存的诡秘氛围,天子轻蹙眉宇,旋即试探性地嗔怪起身前人:“燕祺,你为何要紧盯岚儿的一举一动,朕不准你这么待她。”
“陛下,皇后娘娘虽对您还算勉强过得去,但她待旁人怕是同等好吧?”
一提及芝岚,燕祺的神容与嗓音都齐齐陷入至某种气势逼人的酷绝中。他没法全然信赖于芝岚,因为芝岚暗中做的事往往都是其所不能容,非但是他所不能容,更是整个大殷所不能容。
此言落地后,但见天子的容态中忽现一抹狐疑,而芝岚的冷光亦就此向这乱嚼舌根子的护卫袭来。
“燕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赖本宫无妨,却不能道出这些颠三倒四的话来污蔑本宫的声誉!阴阳怪气,倒还不如挑明了直言!”
“哦?是吗?皇后娘娘当真想要在下挑明一切吗?”燕祺挑了挑眉,继而又眯狭起眸光打量起眼前人。“好,那敢问皇后娘娘您一句,为何在下听闻随将军没有死?他既身中剧毒,为何还能活着回去?分明殷国的药铺医馆都设有宫廷护卫,那随将军又怎的可能不在这中途中倒下呢?还请皇后娘娘您今日给在下一个满意的借口。”
此番话一出,芝岚的内心暗中紧了一下,不过她的演技素来炉火纯青,因此没人能轻易察觉出她此时的端倪。
“什么借口!本宫从不需要借口!随将军活着你不也只是道听途说吗?你又怎敢笃定确有其事?如若你想污蔑本宫,还请你打探清楚了,将证据摆在本宫的眼前,你再行污蔑!否则你随意两三言便能来诋毁他人,那本宫还能说是你所为呢!”
“皇后娘娘诡辩的能力倒还真是令在下佩服啊。你既不承认,那小离当时一夜未归一事您又怎的解释?难不成她买个首饰要买一夜吗?这也过于荒谬了些!更何况战役也是当夜结束的,这世上便能有这么巧的事吗?在下可不信娘娘您的旧人危在旦夕,您还会遣下人连夜去购置首饰,这举动根本暗藏玄机!”
芝岚与燕祺的争执仍如前些时日般激烈,榻上的天子一头雾水,却也同时被他们二人聒噪的吵嚷声闹得头疼。
“好了,你们到底在争执些什么?朕才刚苏醒,你们便在朕的眼下闹出这等事端来,当真是想要了朕的命吗?”
气若游丝的嗓音根本不像是在教训人,易之行莫可奈何地摇了摇首,两方都是他最为珍视的人,他不愿这场争执继续下去。
“陛下!是皇后娘娘私下帮助随将军逃脱在先!那一夜我们本能一举击杀随将军!”
“本宫没有!你简直胡言乱语!”
这二人浑然不顾易之行今时的身子骨,在他们无休止的吵嚷声中,天子竟当真因急火攻心再度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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