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人,奉芝岚姑娘之令前来此处替她收拾物品,芝岚姑娘从今日起便正式移至后宫居住了,请二位行个方便,芝岚姑娘还在宫中待着呢。”
此言一落,李隼彻底坐不住了,他遽然奔走至这几宫人之前,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你……你们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岚姐姐不是在清舞楼呆得好好的吗?为何要移到皇宫中居住?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有何不妥吗?芝岚姑娘不是皇上的女人吗?她既愿意移至后宫居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也不敢置喙。还望这位小公子快些替我们引路,否则耽搁了时辰,您也担待不起。”
“你们怎的说话的!”
李隼的情绪骤时激昂起来,出乎人料的一切叫他一时没法接受,一侧的秦玉烟赶忙制止住他,旋即才对那旁的宫人言道:“好了,无需理会他,我来替你们引路,待会儿你们记得顺道替我向岚姐姐问声好。”
“秦玉烟!你这个叛徒!”
李隼的嗓音回荡在整个清舞楼中,然而无论他怎的呼嚎,终也没法改变芝岚下决心入宫的事实。
芝岚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那还得从一日前说起。
由于天子迟迟不曾苏醒,因此朝中想要十皇子即位的呼声愈来愈甚,芝岚当然不情愿,虽然整日固守在易之行的身旁,但她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自打得知十皇子与众朝臣的企图以来,芝岚便开始暗想法子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哪怕易之行苏醒的可能微乎其微,芝岚也要尽力守护好这份微乎其微的可能,尽量不让天子的环境生变。
因此,在某一日的早朝时,芝岚便以天子之令召集诸位朝臣入殿,众臣皆以为是天子苏醒过来了,却没成想站在高处的竟是一女子。
“你是谁人!女子也敢入朝殿,不想活了吗!来人啊!将此女斩立决!”
在大臣的愤慨音过后,高处的女子冉冉回过身来,此时,映入诸人眼帘的乃是当初那位被四下通缉的杀君者。距离上一回瞧见芝岚已时隔多年,虽然听闻过她的不少传闻,但当真正瞧见她的真容时,诸臣仍免不了一惊。
“你……你是杀君凶手!”
其中一朝臣严冷质问道。
芝岚不该神容,一如既往的淡然铺设在其容颜上。她始终立定于高处,不曾有过半分畏葸之势。
“什么叫杀君凶手?我可是这宫中的岚采女,陛下亲封的位份,也是这宫里头现今仅剩的唯一一位嫔妃,您的言行是否过于不敬了些?”
“哼!你这妖女究竟要作甚!难不成今日是你唤我们来的?”
“不然呢?陛下还在昏厥之中,不是我又能是谁人?”
“岂有此理!你竟假借圣谕!你可知你犯下了什么罪!”
“什么罪我不知晓,但我知道今时我有这份权力!我是皇上的女人,还望您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否则最后死的人可不是我。”
芝岚的脸孔骤然威厉起来,今时的她不仅仅像是个采女,甚而有些近乎于在位许久的皇后,不卑不亢,无惧无忧。
面对一女子不可一世的态势,朝臣自然不满。一个杀害君王的罪囚罢了,仗着君王的宠爱颐指气使,竟还在女子不得踏入的早朝殿中发号施令,对于殷国传统的朝政来说,这是绝对无可容忍的事情。
“大胆刁妇!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如今陛下尚且昏厥,你便如此目无余子,待来日陛下苏醒,你岂不是要翻了天?”
此言落,芝岚当即发出一声近乎嗤笑般的声音,诸臣不解,皆狐疑地紧盯着她。
“看来诸位大臣也知晓陛下现如今还昏厥着啊?既如此,你们还有脸将十皇子请来?有谁人说陛下醒不来了吗?亦或者说你们这群妄图忤逆的大臣就是笃定陛下他醒不来了?这么着急寻人继承大统,倘使哪一日陛下醒来,你们该如何交代这一切啊?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惧,一旦将皇权与兵权迅即转交他人之手,你们便能高枕无忧了,反正陛下他没有显赫的母族支援,你们也敢愈发妄为,想要寻个傀儡皇帝为你们所操控了?依我瞧,你们这是在欺负昏厥者不能说话啊……”
芝岚的言辞颇是毒辣,毫不避讳地揭露出下头这群朝臣们的野心与肆无忌惮的根本,正因她无所畏葸的态势,朝臣们的脸色各个发青,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好生狼狈。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他没有子嗣,我们这些做朝臣的自然要为殷国的来日着想!”
当大臣们激昂的反驳声落地后,芝岚忽道出一句出乎人料的话语。
“谁说陛下没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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