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芝岚根本没法同他对视。往往是对视须臾,便又重新游移开。
“探望什么?让开,这是我的闺房,你可以出去了。”
芝岚方欲推开眼前人,随璟却将她的身子死命扣在墙垣上,再没了往昔的温柔与和缓,今时的随璟不再是随璟,像是被一陌生之人附了体。
“你放开我!随璟!今日你来此到底是作甚!为何迟迟坐在清舞楼中不肯移步!你的目的与阴谋到底是什么!”
芝岚终忍无可忍,尤其是在同随璟分别几年之后,她对眼前人的戾气与不耐更甚。
任是芝岚如何挣扎,随璟总是紧锁着她,不让芝岚离开自己的眼下半步,且那双幽怨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移开芝岚的身前,他整一日几乎都是这么瞧着在大厅中忙活的芝岚。
“你放开我!听不懂人话吗!再不放我,我便叫人了!”
“叫人?哼,你觉得你可能叫得来人吗?只要我动动手指,你便只能被困在这里,没法与外界沟通,你信否?”
男子挑了挑眉,眸光更趋奸黠,芝岚愈发对此张谙熟的容颜感到陌生。
下一刻,她终于敢堂堂正正地直视男子,嗓音里亦不含半分友善的成分。
“说吧,随璟,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想同你浪费时间,你想要得到什么你便直说,无需拐弯抹角。但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对易之行动歪心思,近来我也听过你的传闻,你凶神恶煞也好,残忍酷毒也罢,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可我希望你不要野心过于膨胀,以致于到最后只能得一玩火自焚的结局。”
芝岚想要探知的信息很简单,那便是眼前人此行来的目的是否与伤害天子有关。然而随璟却也能同时在其言行之中窥察到她现今的改变,毋庸赘述,相较于往昔,哪怕是二人的关系已然因穆夕琳这号人物的存在几近崩决时,芝岚也不曾像现下般漠然寡冷,从前她是因爱生恨,如今那份爱再也看不到了,仅剩下的乃是无谓与鄙夷。
望其如此,随璟微眯双眸,内心中的某种情绪愈发亢奋。
“怎的?现如今你同殷君的关系这般要好吗?那为何你至今不曾嫁给他?这背后的隐情到底是什么?你们二人难不成就喜欢这等互相周旋,却又不愿时刻相伴的日子吗?芝岚,你的心态可真令人好奇。你究竟是喜欢殷君呢?还是单单只是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男子的眸光逐渐黯淡下来,可禁锢住芝岚身躯的力气却半分也未消减,芝岚只觉手腕疼得紧,耐性也在这份痛苦中渐趋于消泯。
“随璟,这些貌似都与你无关吧!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今日来此的目的到底为何!不如我们就痛快言说,彻底就此做个了断吧!日后我们二人也不要相见了!”
自始至终,芝岚的漠然都未曾变过,她想要驱逐随璟的心与其想要保护易之行的真情同样炙热地灼烧着,却又形成了万般惨烈的比对,身为男人,随璟不得不对易之行抱有更甚一分的恨意,而对芝岚,随璟的内心始终堆砌着幽怨。自身同穆国彻底决裂,而芝岚却在诸多随璟不知晓的时分与易之行相互依偎着,任是谁人换做随璟,都难免感到一阵心寒与愠怒在体内作祟。哪怕他与芝岚早已别离,却也始终阻挡不了随璟在瞧见白昼那番光景时的崩决。
“说,你到底喜欢易之行吗?如若你喜欢,我便成全你。”
男子的嗓音里卷杂着某中颇具深意的危险气息,不知芝岚可否探查出,下一刻,她的容颜与言行皆极端亢奋。
“我都说了,这与你无关!我的所有事情都与你无关!自从三年前你离开我的那一夜,我便已然下定决心彻底忘掉你!随璟,这些年我终成功做到了,既如此,你为何还要归来折磨于我!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们二人就不能互不挂念,过好彼此的生活吗!”
“不能!不能!不能!我若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当初你既答应与我归去荀国,后来你为何又同殷君纠缠不清!他可是践踏我们荀国领土的主谋!有多少百姓曾经死在他的手中,这些你都忘了吗!芝岚,你究竟还是当初的你吗!”
要说芝岚亢奋,随璟激昂的情绪却又比她更甚,像是隐忍数年之人骤时将真实情绪爆发在人前般,此时随璟的面容无疑是极端狞恶扭曲的。
“我没忘,但人都是会变的,我就是爱他。曾经我为荀国而活,今时我便不能为自己痛快活一回吗?流离的日子我早已受够,我只想伴在易之行的身侧,与他看朝朝暮暮,就这么简单。”
芝岚最后的措辞终笃定了随璟所揣想的一切,就此,他的容颜愈发凶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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