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非要哄抢,这不关隼儿的事啊,隼儿错不至此,错不至此嘛……隼儿自己还落了一身的伤呢……”
“那如若叫你以迎娶玉烟来换你幸免于牢狱之灾,你可愿意?”
芝岚见缝插针地叩问道,双眸中同时掠过一层严冷。
“啊?这……这……如若当真能换,那……那隼儿也只能勉为其难了……劳什子的……”
好似当真有这么回事一样,李隼竟在此言过后陷入久久的落寞之中。
见状,秦玉烟竟还欢腾起来,忽觉身上的伤势不再严峻了,哪怕李隼显得勉为其难,可这还是他头一遭应准能迎娶秦玉烟,秦玉烟这死脑筋自然欢愉。
“哈哈哈!李隼,你也有今天!你还不是要娶我!哼,从前你几般推辞也没用!今时可是你答应的!哈哈哈!”
女子拍案直笑,一面还用手指着面露难色的李隼。
见其模样,李隼自然不甘不愿,亦用手指直指着她,口中同时驳了回去。
“秦玉烟,你笑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岚姐姐只是说个万一,可这世上当真有这万一吗?也就是能以这等牢狱之灾索换迎娶你的条件了,你还乐个什么劲儿?不觉得羞愧吗!”
“你!你!你……”
话落一半,秦玉烟迟迟吐不出一个字,但见她登时急得放声大哭起来,适才的嗤笑倏忽不见了影踪。
“好了,李隼,你闹够了没有,玉烟好歹是个女子,你不能总是欺负她,你虽是个伶人,却也同时是个男人,总是欺负女子算什么本事?”
“是啊!你算什么本事!你算什么男人!下辈子投胎做女人好了!打架又打不过旁人,嘴巴也没旁人伶俐,就知欺负我!无耻之尤!”
痛哭的间隙,秦玉烟忽用手指着眼前人痛骂道,旋即便又再度投身于层出不穷的哭嚷声里。
“到底是谁人欺负谁人!不是你们二人联合起来欺负我吗!如今隼儿不仅为岚姐姐你丢了钱财,还惹了一身的伤,你一句心疼话都不说,反而还处处帮着旁人指摘隼儿,芝岚,你的良心何在!”
秦玉烟的激昂似乎也感染了李隼,他忽地亢奋起来,怒骂起一味帮衬着秦玉烟的芝岚。
芝岚莫可奈何,只能一面哄着闹腾的李隼,一面安抚着哭个没休的秦玉烟,往日里旁人都唤她芝妈妈,如今她倒真觉着自己是个妈妈了。
无论秦玉烟与李隼的年纪如何长,他们二人的脾性似乎永远固执地停留在往昔,如若单从这方面来瞧,那他们二人的确很是般配,便都一辈子互相闹腾好了,省得去祸害旁的良家子。
可惜,芝岚的头疼之处远不止这些,不出多久,还会有更大的难题迎着她到来。
与此同时,殷都某家郎中的诊所今日可真是热闹纷呈。断胳膊的,眼肿的,胸口渍血的,各等外伤应有尽有,而哀嚎声也猖獗地遍及于此。
“哎呦!郎中啊!先给我家男人瞧上一眼吧!他的腿可折了啊!”
“郎中,还是先给俺看诊吧!您瞧,俺的脑袋还直冒血呢!您再不救,俺就一命呜呼了啊!”
“不成不成,您还是给我看吧,我的眼珠子都要被人扣烂了!当时那铜子恰好落在我脸上,这群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便直往我脸上挠!我怕是要破了相了!”
出门的老者佝偻着身形,头一回于自己的医馆前瞧见如此大的阵仗!各等跌打损伤之人围聚在眼下,却又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先行入内。
“这……这是怎的一回事啊……”
老者不知所以,却难免对这稀罕事感到惊惶。
一侧的童子搀扶着他,连忙道:“爷爷,听闻是适才东街那处有人求娶清白娘子呢!不仅为了那娘子同旁人打起来,甚而还四处撒钱,总之,热闹得紧!早知我便也去瞧了!”
此言方落,那老者登时给了童子一记打。
“不像话!瞧什么瞧?赶什么热闹?就你这小身板,还能瞧上什么?老头儿我可就你一个孙子,今时如若你也站在这群人之中,我岂不是要骇晕去!”
老者精神矍铄,愈发亢奋,在骇怪过后,他连忙请了外头的人相继入内,由于抢夺先位,医馆的外头再度暴发扭打的混乱,有些人伤上加伤,闹得更为欢腾了。
“哎!你这厮!让我先进去!让我先进去!”
“边儿去吧你!你去西街的诊所,这是我的地盘!”
哄闹愈演愈烈,似乎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两个时辰不到,适才的东街与今时这家医馆前皆是满地狼藉血色,触目惊心。
有些百姓似是瞧不惯,似是想讨个说法,都赶忙跑去报了官,而这被告者自然便是清舞楼那几位囊里有货的富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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