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惧不惧的问题,这是承诺的问题,您既答应了在下,只能一人到场,那在下也只希望看见您一人。”
此言落后,易之行明显含颦,却还是勉强挥了挥手,示意那几小厮下去。
“如今你再能让朕瞧见那女人的身影吧?”
“不行,除非陛下您先将腰侧的刃取下,放在野地上。”
“你!”
“陛下,这就是您的诚心问题了,如若您没法做到这一点的话,在下便不能将芝岚姑娘交给您。在下知晓您武艺高强,为防您暗中做鬼,在下只能如此。”
公子的笑意始终挂在唇畔,晦暗的夜色流泻其上,却为这笑意莫名添了三分清冷与神秘。
“暗中做鬼的只有你们!没有朕!”
易之行的情绪愈发高昂,他这辈子还从未见过比其自身更为叫人琢磨不透的人,眼前人正是那等披着浅笑外衣的居心叵测者。
“殷君,您最好快些,否则在下便要将芝岚姑娘的人首取下了,在下不喜欢久等,还望殷君您能配合在下。”
实属无奈,谁叫芝岚的性命如今被眼前人拿捏着,易之行只有放下手中的利刃。与此同时,野林中一直藏匿身形的燕祺当即迷蒙双眸,细碎的冷光一直剜在那位温润公子之身。
“殷君,要想知晓芝岚姑娘如今身在何处的话,那便就此同我来吧。”
易之行稍稍以余光瞥了野林一眼,旋即便紧跟那温润公子的身后涉入野林的更深处。晦暗下的燕祺一直提心吊胆,想要试图跟随,却没料在易之行愈发步入深处后,那位温润公子竟陡时道出一句不咸不淡的命令。
“杀了野林中藏身的那群殷人。”
此言落,易之行大惊,他不知眼前人是如何看透的这一切,分明就连自己也没法清晰地辨认出燕祺他们究竟藏身在何处,为何眼前人却能洞悉野林中必定藏着人。
“你到底要作甚!”
天子驻了足,远处却已然响起了兵戈相向的声音。
“殷君,这句话怕是要在下问您才是吧,您为何要撕毁承诺,将那群人暗中带来呢?是您毁约在先,那就别怪在下手下不留情了。”
说话的过程中,温润公子始终染着笑,弯弯的眸子满淬着美好,正是这份携带着凶险的美好才最叫易之行不悦。
“你不准对芝岚下手!”
“如若不对芝岚姑娘下手,那在下能对您下手吗?”
“你什么意思?”易之行微眯双目,眼底透散着阴毒。
那公子登时发出一声冗长的轻笑音,像是玩笑般地说道:“殷君,您不必在意,在下只是随口一声,如今还没打算伤人呢。走吧,殷君,在下这便带您去见人。”
那旁的兵戈相向的确让易之行在意,可他更在意的乃是芝岚的安危,哪怕在没有兵刃的前提下,易之行也必须跟着眼前人继续深入。
而那公子虽然口头上说要带易之行去见人,却从未指明他到底要带易之行去见何人。下一刻,一抹女子的身影乍现在远方的晦暗下,没有捆绑,没有束缚,只是独身一人站在月色之下,瞧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阶下囚。
易之行满腹狐疑,却还是在瞧见那女子的身影后快步向前,待他的速度一快,适才那位温润公子竟消失在晦暗之下。
愈发接近那身影,易之行便愈觉不对劲,芝岚的背影纤细高挑,并非像眼前人般娇小玲珑,他骤时驻了足,久久细盯着身前人。
“你究竟是谁人?”
微风吹拂,前头的女子在听闻叩问过后冉冉回了首,然而下一刻出现在易之行双瞳之前的却是令其百般震颤的面容。
按道理说,这女子应该已然死了,而且还是易之行请人杀害的。为何今夜出现在此的乃是她,而非芝岚,难不成这一切都只是个骗局而已?
“莫汐茹,怎的是你!”
“怎的不能是臣妾呢?陛下,当初您狠心派人杀了臣妾,却没料到吧,臣妾竟从那阴间回到了阳间,正是因为思您过度啊。”
女子的笑意极为惨恻,确乎像是从那阴间中方爬出来的魂魄一般,但易之行终归不是那等容易被唬住的人,眼前人能出现在此必然是因为当初的杀手没曾全然杀死她,以致于她还能在这世间为非作歹。
“芝岚呢!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你胡编乱造的?”比起芝岚被抓,易之行更希望自己被骗。可惜,现实并不能如其所愿。
“陛下,臣妾哪儿敢骗您啊,芝岚姑娘也的确在这野林里头,只不过啊,待会儿怕是得死了。”
莫汐茹一字一顿地道着,尤其是最后几个字,像是蓄意故弄玄虚,女子偏要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来。
易之行的脸色瞬即大变,素来威厉的脸孔上再度曝露出狞恶与杀意,莫汐茹的笑意却就此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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