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开始,芝岚的确不习惯,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了身侧有个聒噪的男子相随,隼儿虽聒噪,却并不惹人生厌,兴许这便是他的魅力所在吧。
“无事,应该不是风寒,我的身子挺健朗的,怕是有谁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岚姐姐这么好,旁人说坏话那也是嫉妒岚姐姐你。”
“别这么说,谁人嫉妒我啊,许是我往日里坏事做尽了,今时便也遭了报应。”
“哪儿有的事!隼儿就觉得岚姐姐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就算你在世人眼底无恶不作,隼儿也觉得岚姐姐是个好人!”
男子一把挽住芝岚的胳膊,继而将脑袋倚靠在芝岚的肩颈上。
芝岚一开始也是不适应的,但隼儿似乎有种特别的魔力,不到几日,芝岚便已接纳了他的亲密举止,只要不是太过出格,芝岚都能将其视为自己的弟弟来对待,隼儿的脾性亦确乎像弟弟。
“成,你怎么说都成,不过你的花言巧语可骗不了我,我也是素来从这烟柳地走过来的,你们伶人这等巧嘴可没法唬弄我。”
芝岚打趣道,隼儿的存在曾经是她的困惑与震颤,今时却成了她的欢乐源泉。她不再像往昔般寂寥,只有隼儿,她还愿意以友人的名义继续接触。
“隼儿才不是唬弄岚姐姐你,隼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隼儿就喜欢姐姐你这等沉稳冷静的女子。”
“那你可说错了,我可一点儿也不沉稳冷静,平日里我可疯着呢。”
“疯着隼儿也喜欢,哎呀!姐姐你就别解释了,隼儿就是喜欢姐姐还不成吗!姐姐什么样儿,隼儿都喜欢!”
男子始终搀抱住芝岚的胳膊,瞧上去尤为舒心。
芝岚也任着他搀抱,像这等烟柳地的伶人,又不是什么清白的男子,更无家室可言,对待他,芝岚似乎就像是对待同性一般,内心下意识剔除男女有别的礼法。
然而,隼儿的身世却往往比芝岚预想中要复杂得多。
下一刻,但见门外忽而传来一声杂沓的脚步音,旋即便是一阵疾呼落至耳畔。
“李隼!李隼!你在哪儿!快给我出来!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不知怎的,虽不知身侧男子的真名为何,但芝岚却莫名觉得屋外人似乎是在呼唤隼儿。
果不其然,那人当真在不久后推门而入,分毫不顾及礼仪。
“李隼!你果然在这里!快同我回去府邸成亲!”
那浑身华服的女子一把拽起李隼,继而万般狐疑地盯着芝岚。
“你是谁人?怎的同我夫君厮混在一起?竟还拉拉扯扯的!简直岂有此理!”
芝岚满头雾水,却见那李隼登时将那莫名的女子扯开,旋即再度挽住芝岚的胳膊坐下。
“她是隼儿的妻!你又是谁人?什么成亲不成亲的,我何时同你有过婚约了?”
“我们之间是娃娃亲!你不准赖账!”
“那是双亲的约定,同我无关!我只认我改认的!至于你这不该认的,那我便不认!”
眼下的二人莫名争执起来,而芝岚身为局外人更是云里雾里,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们……你们二人这是……”
“我们二人什么也不是!”
“我们二人是夫妻!”
几乎是异口同声,那女子与李隼一块儿答话,这行径倒还有着三分默契。
“夫妻?你们当真是夫妻?那隼儿怎的还在此处做伶人呢?”
“岚姐姐,你怎能信她的鬼话?隼儿才和她不是夫妻呢!隼儿和姐姐你才是夫妻!”
“李隼!你不要脸!”那女子大声嚷嚷起来,一边嚷嚷,一边竟还放声大哭不止:“李隼!你就是个负心汉!我都没嫌弃你被旁的女人破了身子,你如今倒还厌弃我来了!”
女子的哭音实在嘹亮,显然,她同李隼一般,脾性都还很稚嫩。
“哎!你哭什么!我错了还不成嘛!不过你仍不是我的妻子,我就是不承认!”
李隼连忙站起身来想要探看,然而口中却依然执拗地坚持着自己内心的主张。
结果,那女子哭得更为激烈了。
“你这负心汉!我去告诉你爹爹!说你已然有了旁人!我不嫁了!”
“不嫁最好!哼!反正我已经有了岚姐姐了,才不稀罕你!”
听闻此言,女子哭嚷着跑了出去,身后的女婢连忙追赶着她:“小姐!小姐!”
“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整座清舞楼似乎都在回荡着这几字,李隼莫名嘟囔着嘴,口中不休道着:“哼!你早该不嫁了!婚姻之事,媒妁之言,凭什么隼儿要娶一个不爱的女子!隼儿才不要被礼仪纪法束缚着!”
一旁的芝岚愈发懵懂,她本以为隼儿只是同自己一样无家可归的飘零人,却没成想他根本不是寻常人家,竟还是殷国大族之中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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