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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烛火被点燃,易之行终能瞧清楚榻上人的相貌。
在那不算通亮的烛火之下,天子瞧见了一张始终使其心心念念的脸孔,而芝岚也在同一时刻目见到易之行眼角似乎仍旧残存的晶莹。
这一刻,芝岚无疑是动容的,可那旁的男子却扑了上来,紧紧将其拥揽入怀。
“岚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易之行依旧不敢笃定,哪怕怀中的温热确乎存在,他也不敢相信本以为陪伴在他人身侧的女子居然在一瞬间来至自己的眼下,易之行做梦也不敢抱有如此妄念。此时此刻,狂喜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天子内心洋溢着的欢愉,他腾跃极了,恨不能将芝岚就此融化在怀里。
“是我……易之行,对不起……”
芝岚没有推拒男子的怀抱,相反,她甚而还回揽住他,百感交集的心间更多是那愧怍与疼惜在作甚,尤其是在目见天子眼角的泪珠之后,芝岚忽觉当初自己的离开是个极大的错误。
“你为何会回来的?你何时归来的?你怎的不同朕道上一句呢?你可知朕有多么思念你吗?”
男子将脑袋埋在女子的肩颈之中,嗓音似乎有些嘶哑。
“是燕祺让我给你一个惊喜,所以适才归来时才没同你说。”
“这该死的燕祺!方才居然还骗朕,他骗朕你已同随璟跑了!”
一提及随璟,芝岚那颗动容的心像是骤然笼罩上一层阴霾,那阴霾之下埋藏着她惦念与痛心的情绪,她知晓自己同随璟似乎再无可能了,可每每想到此处,芝岚仍旧不免惋惜。
忽而,天子放开女子的身躯,旋即郑重其事地打量着芝岚的浑身上下,似是在探察些什么。
“对了,你的伤势如何?朕听闻那穆国国君与你敌对过一阵,朕现今就去为你请太医来,好好看上一看!”
天子方欲离开,芝岚却骤时拉住了他。
“哎!不必了,我的伤势之上早已涂上膏药,暂且还不打紧的,要看明日再看。”
“好,那明日再看,朕陪着你一起看。”
天子的嘴巴自打瞧见芝岚以来便没闭合过,他的唇畔始终挂着深邃的笑意,往昔因芝岚离去刻下的憔悴竟也在这须臾之间倏忽消逝了,而他那双炙热的瞳孔散逸出的光华过于温热了些,竟惹得芝岚连连低首,不敢轻易直视他的眼睛。
“你……你适才哭了……”
芝岚蓄意提及,谁料回想起适才一切光景的易之行骤时紧张起来,言辞吞吞吐吐,目光更是游移不定。
“朕……朕才没哭!你胡言乱语,朕适才根本没哭,那是你的幻象!”
待到天子羞赧时,敢于直视其双目的便是芝岚了,但见她狡黠地勾勒起唇角的弧度,继而无休止地打趣道:“是吗?那方才携着哭腔呼唤我的不是你了?亏我还感动了一阵,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假象啊!”
芝岚蓄意佯装出惋惜貌,而眼下的易之行却遽然再将她的身躯塞入怀里:“那是朕!是朕!朕的确哭了!成了吧?那一切都不是你的假象,那一切都是朕!你继续感动,不准停!”
天子的言辞直叫芝岚发笑,往昔的她是如何也不会料想出一位残忍的君主居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说句老实话,芝岚毋宁有人在她怀中哭,也不愿自己的自由被人强制束缚着。
“好好好,我继续感动着,我不停,你当时的哭相我可一辈子记在心里呢。”
“你瞎说,适才黑灯瞎火的,你在哪儿瞧见朕的哭相了?这般可笑的一面朕可不准你一辈子记在心底!”
“我不觉得可笑,我觉得你脆弱的一面很可爱啊,倒像个孩童似的。”
芝岚鲜有的夸赞令易之行双颊赧红,他将脑袋一直埋在芝岚的脖颈中,身子也不自觉倚靠在女子的怀里,这些时日久绕于身的困苦皆被芝岚的温热治愈了,倘使能一辈子如此,易之行便再也不觉人生无意。
“岚儿,你能不能不走了……朕……朕需要你……比随璟还需要……”
天子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瞬即叫芝岚本还打趣着的心顿时凝滞下来,她的眼神开始染上哀戚与落寞的意蕴,她不知自己的人生将会走向何处,从前那位温润公子所给予的温柔甚而还不如眼前人丰厚。在易之行的身上,芝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庇佑与关怀,更重要的是,易之行能为她不安的心铺上一层安稳,至少在这一点上,拥有新妻的随璟可做不到。
“我……我应该不会离去了吧……”
缄默良久,芝岚万般艰难地道出了这句措辞。如若不是随璟的改变,芝岚恐怕仍不会对易之行下出什么承诺,就连现今这句不确定的承诺也浑然不会吐出。
然而听闻这句话的易之行却远远要比芝岚料想之中亢奋得多,他将芝岚的身躯从怀中抽离出来,继而紧持着她的双臂,睁大眸子望着她:“这……当真吗?你当真不会离开朕了吗?你当真能就此一辈子呆在朕的身旁吗?”
天子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曾几何时,他们之间还有一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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