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您去杀敌吧。陛下您放心,您想要的,属下一定替您夺回来。”
此时,易之行眉宇紧蹙,现下的他还并没发觉眼前人话语中的深意,因此只是始终严冷着面目,看上去极为困苦。
燕祺将他的神容记在心底,内心愈发笃定了当初许下的妄念。
“便靠你了。”易之行轻叹一声,满布郁结的瞳孔再度被迫深陷入满案的政务之中。
与此同时,荀地殷官惨遭杀害的事情亦同时传至芝岚的耳畔,身为荀人的她当然不在乎殷人的安危,却又惧怕此处来日将会引来一场不必要的战乱。她仍能记得如今随璟那双被野心充溢着的双眸,那可绝非一双容人安宁的眸子。
如今的随璟尽管不再同芝岚有任何来往,但这并不代表他与穆夕琳的关系便就此亲近了,由于春晓泄了密,穆国国君曾严厉地警告过随璟,倘使他再负穆夕琳,那他往后的日子也别想安生。在此情况下,燕祺更无可能同穆夕琳就此亲近,非但是因为内心依旧藏匿着被芝岚伤害的痛楚,更有身为男子的耻辱,他根本不愿被旁人摆布,就像他现今愈发不愿被自己的亲妹妹摆布一样。
“夫君,今日你又准备去营里……”
“都同你说了多少遍,莫要叫我夫君,无论在芝岚面前还是私下时,你都不准再唤我夫君!还有你,日后你胆敢再去国君面前乱嚼舌根,我必将你人首取下!”
这些时日的随璟像是背负着满身的戾气,如若有人碰触一下,其身的戾气便会顷刻爆发。此时此刻,他那双阴森的眸光宛若刺刀般剜在眼前这两位主仆二人之身,对于穆夕琳与春晓,他都不喜,尤其是在这件事出现以后,随璟更没法接受穆夕琳这位新婚妻子,哪怕今时的她仍怀有身孕。
春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虽说她敢于告密,却还是在随璟的怒目相视下低垂脑袋,今时的将军像是要将人活活扒去一层皮,春晓实在骇得紧。
“夫君,对不起,日后春晓她再也不敢了……”
“还不是你教得好!如若你不想同我过下去的话,我们大可合离,无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告诉你,倘使有一日我们二国非翻脸不可,我也不会惧怕!”
随璟盛怒当头,登时将眼前人挽着自己的手撇下,穆夕琳刚想呼唤,可那男子的身影却飞也般地消失在不远处,他像是在躲避瘟神,满心不愿同穆夕琳对话。
此时,穆夕琳忽而瘫软下来,一侧的春晓连忙搀扶着她落座于案旁。
“夫人,您无事吧?”
“春晓,你为何要告密呢?这是我的夫君啊,你陷他于不义,不也是在同时将我往困境里推吗?你为何要至此……”
女子痛心地说道,一边抚着自己的孕肚,一边低下首来隐忍心底与身躯之内齐齐袭来的痛苦。
春晓抱愧在心,嘴巴却同时嘟囔了起来:“夫人,春晓不是故意的,春晓只是觉得将军他实在可恶,待您不好,日后待您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好的,您干脆便如了他的意,同他合离吧!看他离了您,日后还能倚靠谁人!待您彻底离了他,将军便能知晓他非您不可了!当初那什么芝岚的不也是离他许久才叫将军动了真情吗?”
“荒唐!他是我的夫君,如今我还怀了他的孩子,这种处境之下,你叫我还怎的合离?哪怕就是为了我肚里的孩子,我也不可能同璟儿合离……我……我还爱他,更何况这些时日他不也是没去探望芝岚姑娘吗?兴许日子久了,他便能记得我的好,时常回来看看我了,待日后孩子落地,相信璟儿的心也能稍微收回来些。”
穆夕琳轻柔地抚望着自己的孕肚,那双饱含期盼的目光久久地落于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哪怕今时仍旧小腹平坦,但穆夕琳相信,孩子定能挽回随璟的心,哪怕只有半颗也好。
一侧的春晓无奈地望着自家主子,待随璟那双怒目留下的阴影逐渐因为他的离去而渐渐消散之际,春晓仍旧对随璟的态度与行径耿耿于怀。不过,这一切归根究底终还是因为那位被唤作芝岚的姑娘,春晓心底早已詈骂她不下百遍,她多么希望芝岚能就此离开,或者说,她就像此处的殷官一般被人不知不觉地残害在某个深夜,如若真能至此,那一切也都圆满了。
思绪及此,春晓的唇角冉冉勾勒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就算没法告随璟的状,她却仍能告旁人的状啊。只要被穆国国君得知芝岚这号人物的存在,他又怎的可能容留破坏自家掌上明珠家庭和睦的女子继续存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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