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公主。
自知失言,莽山连忙止了口,旋即为随璟斟了一杯酒。
“好了!好了!来,咱们饮酒,饮完还得办正事呢!此回我们入了这殷地,也算是看了一场好戏了!这殷朝终算是要彻底衰颓了!它们愈乱,我们看者愈加开心!”
莽山的声音仍旧激昂热切,但其身侧的两位男女却始终不发一言,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当然,这些心思皆是布满哀伤与郁结的。尤其是随璟,当他再度涉入殷人的领域,往昔的一切痛苦与悔意便又齐齐涌上,而正因如此,此行她才没敢将自己的新婚妻子带来,一方面是防止随妤与她发生不可调和的争执,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自己的思虑过度,恐没法照顾到那位对自己极为有利的穆国公主。
此时的他们谁人也不知,他们口中亦或者心底所思衬的那位已逝女子,今时离他们不过也就一层楼的距离,如若就此分别,兴许便是永别,因为芝岚早已决定好去追随生死未卜的易之行了。可倘使就此目见,那这几人的命运便会将发生不可控的逆转,到时芝岚那颗暂且为易之行跳动的心也许极有可能会因久违的容颜驻停下来。
“好了,妤儿,你快些吃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随璟主动破冰,不愿再同自家妹妹继续冷战。
然而随妤嘟囔起的嘴却愈发委屈,甚而就连眼底的泪水也不可自抑地漫了出来,她当即怒喝道:“哥哥你还会在意我吗!你为了那穆公主,居然屡次三番打妤儿!倘使日后你们有了儿,妤儿是不是可以立即去死了!”
少女的情绪异常不可控,随璟望之,只能无奈摇首,继而竭力平复下心绪对眼前人道着:“好了,妤儿,当时是你不对在先,你也知晓的,我只是为了兵权才娶了穆国五公主,这并不代表我会扔下你不顾。”
“从前哥哥你可不会如此!什么为了兵权,倘使日子久了,你迟早会爱上她!就像你当初爱上那芝岚一样!”
“你以为爱当真有这么容易吗?既是逝去之人,你也不必再提,尤其是莫要在穆国五公主面前提及,日后我可不愿再听闻五公主于我面前问东道西的了,妤儿,你听明白了吗?”
由于芝岚的名字再被提及,随璟深藏在心的怒意终于走漏出了些许。他不愿屡屡触及过往的伤心事,他实在太过痛苦了。
“妤儿不明白!哥哥你既喜欢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倘使日后那穆国五公主总是在你面前晃荡的话,妤儿一定要同她说,当初哥哥你是怎的为芝岚舍命不顾,而芝岚又是怎的为你丢下性命的!她永远也没法取代芝岚那女人在你心底的位置!永远也不可能!”
兴许少女的言辞颇有些矛盾,但在同一活人比起来时,芝岚的确要比穆国五公主顺眼得多,倘使能让那位穆国五公主死心,提及芝岚的名字倒也无妨。
“够了!随妤!你闹够了没有!”
随璟当即怒拍案几而起,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自己是因芝岚的名字屡被提及而怒,还是因随妤的行为触及到他的利益而恼,总而言之,他对自家这位妄为妹妹的耐性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消磨殆尽。
“如若你日后还要胡闹的话,那我走到哪儿,去何处办事,也不会将你带上!听见了吗!”
“你不将我带上,我便在府上欺负你家那位小娘子!在你归来之际,便再也瞧不见穆夕琳的脑袋!”
“那我便将她带上,将你留下!这你再知足了吧!”
“你!”
随妤满眸戾气,此时的她早已被眼前者气得晕头转向,而随璟却在丢下这番话后,彻底离了一楼,猛然赶赴至二楼的客店中。
“不行了,我必须带快些去寻易之行,如若他不再宫中,不曾被易之临杀害,那他还能在哪儿?听闻这段时日里,易之临已经派遣兵卒四处追捕他了,易之行,你可千万不要被他们抓住才行啊……”
此时,芝岚正从二楼的客店里自言自语地奔下,她没有行李,也无需行李,只想一头栽入搜寻易之行的道路上,她一刻也不能等了。
随璟与芝岚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他们二人所必经之路乃是同一座蜿蜒的木梯,兴许是因为二人的思绪都处在极端的亢奋中,因此在正面遭逢时,谁人也没仔细注意到眼前人。
然而当某个身影乍然间擦肩而过之际,随璟却猛然从怒气中回过神来,一种莫名谙熟的气息牵引着他的精神,下一刻,他骤时回了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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