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恐怕早已做好了同朕殊死一搏的准备了吧?”
此言落,但见易之临登时勾起一抹略显奸诈的笑意来,眉头亦随之挑起。
“臣可从没有这意思,还望陛下您莫要随意揣度,不过倘使陛下愿意就此便同臣殊死一搏的话,那便请陛下立即遣人逮捕臣吧,臣一定会当即满足您的愿望。当然,如若陛下您如今没有这份实力的话,臣劝您还是将怒意放在心底头吧。”
男子挑衅的架势昭彰显著,闻其言,易之行的身躯因怒微颤,暴涨的青筋上时而有湖水淌下。后头的燕祺轻轻启开剑鞘,锋芒隐约闪露于光明下。
望天子怒容,芝岚连忙紧执住他的手腕,继而在其耳畔轻声劝慰道:“易之行,你冷静些……我们还是走吧……”
话罢,不知是蓄意还是无心,芝岚连续猛咳几声。
易之行的目光当即落至女子身,适才的震怒随即卷染几分凝重意。思衬再三,易之行到底还是应允了。
“好,朕带你回去,莫要感染上风寒了。”
话罢,那旁易之临的讥讽仍挂在嘴上,可易之行却已不愿理会,径直带身侧女子而离。在掠过吴芷晴的身侧时,天子的目光猝然阴狠,旋即便道:“你最好给朕小心点。”
这一句简单的言辞含冗着今时易之行内心过多的恨意,说得严重些,这抹情绪似乎更趋于杀意。只见吴芷晴登时瞠目,瞳孔里漫溢着极端的惊恐,这甚而比往昔他所见过的关乎于天子的怒容还要可怖得多。
芝岚随着男子一起离去,现下的易之行相较于几日前确乎温暖得多,而他关怀的行径竟让芝岚徒生一抹安定与归属感,就宛若那等理所应当的感受:易之行的关怀与爱好似就该属于她似的。尽管如此念头实在有些顽忸与无理,可今时的芝岚就是这么想的。
她心满意足地同天子归去,可当抵至天子的寝宫,且此处仅有易之行一人,芝岚便又再度归于过往的忸怩中,适才的热情终究化为虚无。
望其如此,易之行虽看在心底,却还是忙活于自身的行径中。
“适才朕已叫燕祺帮你去寻干净的衣裳了,待会儿你快些换上。来,这是热茶,快些饮下。”
说罢,一盏热茶已由天子手递至芝岚的手心中,芝岚乖顺地饮下,这一过程中始终无言。
“你……你也快去换了吧……”
“朕不急,待燕祺将你的衣裳取来,朕会去的。”
天子满面严冷,凝重似乎仍在其脸孔上淌溢。
“适才你怎的会同易之临他们厮混在一起?除却落湖以外,他们可还对你做了旁的出格之事?将你方才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同朕道清楚。”
男子如今的口吻像极了质问,芝岚竟也鬼使神差地将所发生的经历悉数知会于眼前人,要按从前,她定然会对天子这近乎审判者的行径表达出不满。
待女子的话语落毕,易之行的容颜再度陡转直变:“难不成他们二人已然发觉出了什么?怎的突然想要瞧你真容了?如此,日后你也少出来晃悠了,无事便待在殿内不要出来。”
天子冰冷的措辞彻底叫芝岚沉下心来,但见她忽而抬起双眸,口中含着近乎委屈与怨怪的意蕴。
“不要出来?你是又想将我囚禁在殿内吗?当时你可说过你会给我自由的。”
谁能料,当芝岚的愠怒稍起,随之而来的竟是天子新一层的怒意。
“自由,自由,你就知自由,朕已然说过一年后便会放你离开的!你为何现如今就是不肯老实些?无法回到他的身旁,你便这么空虚难耐吗!”
易之行骤起的狞恶脸孔令芝岚颇感无措,准确地说,她是被眼前人的盛怒骇住了。然而当惊骇落下,芝岚的怀脾性亦被激发而起。
“我出来走动走动便是空虚吗?易之行,你未免太喜欢揣度旁人的想法了!还有,既然你应允我不会夺取我的自由,那你今时为何又禁锢我的行动!”
“你不是空虚还能是作甚?难不成你还是为了朕吗?说好了这一年好好侍奉朕的呢?你却总是在惦记着远在天边的男子,整日口中除了他还是他!”
“我怎的没有侍奉你?是你叫我日后不要在你身旁瞎转悠了!如今你居然还嗔怪起我来?”
“朕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倘使是那男子对你说的这些话,你会固执地不肯去寻他吗?说到底,你就是不在乎朕!恨不能将这一年草率敷衍了事!”
天子的怒言落地,芝岚终于未曾继续反唇相讥,可她扭到一旁的双瞳却漫溢起莫名的泪水来。她实在觉得自己委屈,因为她从未想过敷衍易之行,然而易之行却以凶相待她,这是她万万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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