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敏的芝岚最终并未说什么,只是一仍如旧的寡冷,妄图逃离眼前这位可疑者的脚步却是飞快。
“哎!哎!岚采女!你别走啊!就不能陪本宫闲扯一会儿子吗!”
宫里头人多眼杂,吴芷晴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将这女子五花大绑了去,否则陛下岂不是要将她吃了不成?然而她不敢,并不代表旁人也不敢,下一刻,一抹身影忽现于芝岚的眼下,她当即一惊,被面纱所笼罩的脸孔倏忽间煞白了开来,此时的感觉像是骤然被人捏住喉管,直叫芝岚惊悸蹙悚。
“六……六皇子,你怎的在这儿?”女子掐着嗓音说话,眸光中尽是故作镇定的游移。说实话,她不敢直视眼前人的眸子,要说在自己杀皇后同谁人接触最多,除却易之行外,便非眼前者莫属。
此时,易之临微眯双瞳,脸孔之上流溢着某些探究欲与诡秘,不过唇角却妥帖起地勾起一抹笑意来。
“鲜少见过岚采女,今日竟能偶时逢见,此乃我的大幸啊。不过我可提醒岚采女一句,今时我可早已不是六皇子了,希望岚采女莫要弄岔了身份。”
一见易之临出现,后头的吴芷晴当即欢脱地奔走而至,双手不自觉地便将男子的胳膊挽了起来。
“姐夫!你怎出现了?”
她的行径无疑叫易之临方才扬起的悉数威厉消散,今刻的男子仅剩下一袭惶恐,而这抹惶恐却被芝岚瞧在眼底,最重要的是,她极为细腻地捕捉到了‘出现’这二字的含义,寻常只道‘你怎的来了?’,然这出现怕是因为事先便有预谋,也许那预谋就准备发生在吴芷晴的寝殿之中。芝岚忽万般庆幸自己适才不曾同她而归。
易之临连忙拨开了女子热情的手,吴芷晴下意识地嘟起嘴来。
“娘娘和蔡小将军好生亲密啊,将军夫人可曾知?”
芝岚冷不丁的一句顿时令那旁二人大为不适,但见易之临怒瞋眉目,而吴芷晴却一副嫌弃眼前者多管闲事的厌弃模样。
“怎的?你们二人怎还生气了?这举动怕不是一日两日练就的吧?倘使不是早已习惯了这等亲密的举止,伶妃娘娘恐是不会像今时般自然而然地就伸出手去了。男女有别,你们不知吗?更何况二位都已然有了家室。更何况,欺天子妻,这可不符人道啊。”
芝岚的这席话当然是胡编乱造的,也许眼前二人隐匿私情,也许他们再清白不过,但芝岚一直以来最擅长的便是诬害人的功夫,自打她入宫以来,便总是在诬害旁人与被诬害之间徘徊游转,如今随意倒污水予旁人亦早成了信手捏来的易事。无论如何,她也是要将悉数的注意力转移至旁处的,因为她隐约发觉这二人今日迎来的目的似乎是为了自己这张从未示众过的脸。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岚采女,还望你莫要像你所深爱的男人一样,偏偏是个尽爱诬害旁人的!”
易之临的怒言正中芝岚所愿,且他的言辞在一方面还招引起芝岚的笑意来。她本就是个以诬害旁人才得以在殷宫中长存的女子啊,尽管这项才能并没有什么好炫耀的,但芝岚却也不以为耻。倘使她若懂得廉耻的话,今时早就化为一抹青烟,渐渐消泯于人世了。
“我可不喜诬害旁人,只是现如今蔡将军与娘娘的亲密实在太过惹眼了些,惹眼到像我这等不爱掺和旁事的人忍不住评议几句。不过还望你们二人懂得些分寸,倘使这些传闻传至于外界,蔡将军与伶妃娘娘日后都没法做人,对了,还有蔡将军的夫人,怕也是没法抬起头来了吧?”
芝岚很是毒辣,抓住眼前男子的恼怒之处便一个劲儿地往里凿,她就是要叫震怒的男子彻底忘却今时的目的,否则芝岚可不知待会儿还会冒出什么人来,亦或迎头撞向什么危殆去。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如今之所以这般抗拒敌对易之临,这其中的某部分原因绝对是出于替易之行还击的心理,在面对旁余殷人时,芝岚往往下意识地站在易之行之侧,倘使自身能力足够的话,她完全愿意为他做些什么,哪怕就只是言辞讥讽他的那些敌手也好。
可惜,芝岚今时并不知眼前人早已有了孤注一掷的理由,亦或者说易之临根本不惧天子施予的任何可能责罚,被怒意充斥心间的他无疑将芝岚隐约中当作了易之行的化身,他实在想要叫她败露出真容来。哪怕她的真容背后不藏隐秘,易之临也想要这患有隐疾的女子难堪。
下一刻,易之临态势凶险,竟在芝岚满目奚落时,猛抬右手,直袭女子脸孔上的面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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