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口。
“易之行,对不起……此回的确是我失妥了,我不该掺和你们的政事的……”
“这是政事的问题吗?芝岚,你怎的还不懂,朕在意的是这些吗?你就是个榆木脑袋!出去吧!朕不想看见你!”
天子的行径余染着亢奋,他将手中的毫笔一掷,将眼前的书籍一推,看上去格外憋闷。
芝岚当然不会选择就此而离,否则易之行今日怕是要将这整座宫殿都给砸了,但见她忽在一侧搬了张椅子来,旋即同天子相对而坐。
“你不是要看书吗?我陪你看,你何时去安寝,我便何时去安寝。”
“胡闹!你快出去!不要耽搁朕的时间!”
“那你便将这些东西吃了,你不吃,我怎的出去?哪怕全部塞入嘴巴里也成,我看你吃了,我再出去。”
“朕不吃!朕绝对不吃!你爱在此处就在此处,朕不会吃的!”
说罢,易之行登时重新执起毫笔来,继而在纸上写写画画,字迹实在潦草。
“你的字像是虫在爬。”
芝岚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继而骤时闭了嘴,因为天子那双犀利的眸光已然向此处瞧来了。
芝岚赶忙咽了咽口水,旋即将目光移到了旁处。
“朕不过是随意乱写的几笔,怎的就像是虫在爬了?朕的字素来是出了名的,怎的到你嘴里便这般不堪?”
说着,易之行再于纸上细心写下了几字,相较于适才,这几字实在要大气得多。
天子随即将其摊开,好似是在同眼前人‘炫耀’。
芝岚倒也真是配合,她将眸光仔仔细细地盯在那上头瞧了许久,之后才颔了颔首,夸赞起来。
“啧啧啧,果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啊!陛下的字迹实在是惊为天人!臣妾真当佩服,佩服啊!”
明眼人都能瞧出,今时芝岚的言辞有多么夸诞,但见天子的唇畔先是轻勾了一下,旋即待他意识到不对时,整张脸孔却又陷入了肃穆郁怒的境地当中,他当即将手中的毫笔重重掷案,继而神容严穆地瞪着眼前人。
芝岚赶忙赔起笑意来,同时仓皇地来至天子身侧,无休止地安抚道:“好了,易之行,我就是为了寻你开心的,你就不要气恼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不能赶我走啊。这天寒地冻的,我还能去哪儿?可不得是瞧着咱们的陛下将这盏热汤饮下去,我才能安心啊。”
一边说着,芝岚一边将自己带来的鲜汤取出,冉冉呈递于天子的眼前。
“来,尝尝看吧,今日我就是来赔礼的,您便给了我这份薄面吧,日后我绝对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你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你厌弃的东西我绝不参与,你喜欢的我也爱屋及乌,你愤慨的我也跟着你愤慨,成吗?”
那旁的天子狐疑地移来一抹余光,继而半眯着眼睛询问道:“芝岚,你从何时起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从前的你可是瞧也不愿瞧朕一眼,今时竟满嘴得花言巧语,你还是从前的你吗?”
“我当然不是从前的我了,日后臣妾再也不敢忤逆您的心意,陛下您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妾再也不敢反驳了。只要陛下您开心,臣妾做什么也愿意。”
此言一落,天子的唇角有了明显的抽动,可以看出,易之行是想要笑的,然而尊严与桀骜却驱使着他不要在芝岚面前绽露欣悦。
芝岚再度将鲜汤往天子的怀中推了推,天子却再度严词拒绝。
“易之行,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软的不行,芝岚便只能来硬的。然而易之行却在下一刻道出了令其意想不到的措辞。
“吃是可以,不过得由你来喂朕,朕适才练字练得太久了,手腕酸痛得紧,岚采女,现今该是你伺候朕的时候了,你可得好好表现。”
天子抬了抬首,满面绽露的皆是傲气。此回,换作是芝岚唇角抽动了,然而她的抽动却不是似笑非笑,而是切实的怒意在作祟。
下一刻,但见女子忽将一勺热气腾腾的汤往天子的嘴巴里递,根本不曾吹上一下,易之行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被伺候的腾跃,可当那发烫的汤水坠至其喉管中时,天子当即扑腾起身躯来。
“芝岚!你是故意的!你要谋害朕吗!你这狠心的女人!”
天子又羞又恼,万万想不到芝岚会在此处下‘黑手’,芝岚却在一旁‘咯咯’地笑个不停。
而天子的声音却将外头的燕祺招引来了,只见燕祺登时揣门而入,旋即一把拔出剑刃,怒指芝岚。
“岚采女,你又对陛下生了歹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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