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朕一人进去足矣,难不成朕还敌不过一个女人吗?”
“陛下,岚采女的武艺的确不是您的对手,但这女子如若巧言令色,暗藏祸心的话,那您当真不是她的敌手。”
“哼,难道朕便不是个居心叵测的吗?”
易之行冷哼一声,旋即径自向里头走去,临走之际,他曾向看门护卫递去一个眼色过。
当燕祺预备追随他进去的时候,看门护卫当即亮刃将护主心切的燕祺拦下。
“燕祺,你不担心,朕不会死在这女人的手中的,朕不会再那么傻了。”
这是易之行留给外头人的最后一句话,此言落毕,易之行的身影便消逝在燕祺满含困顿的眸前。
冉冉踱步至芝岚的居所之前,易之行在此缄默静步了片刻,旋即才唤人启了门。
方一启门,便见芝岚一直倚靠在门旁的身躯倒了下来,易之行连忙叫这启门人离去,旋即凶猛地将芝岚推了进去,随之狠切地关上门。
“你疯了吗!朕不是让你时刻戴着面纱吗!适才你险些便被旁人瞧见了真容!”
易之行狞恶地呵斥道,被推倒在地的芝岚却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但见她一瞧清易之行的身影,竟慌忙扑了上来,万般急切地擒抓起他的胳膊来。
“易之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随璟是否还活着!你是否从未杀死过他!告诉我!告诉我!”
芝岚的脸孔满淬着紧张与期待,那双晶莹发亮的瞳孔鲜少有之,易之行先是一怔,旋即问道:“你在说什么?随璟是谁人?”
“随璟就是当初我帮你诬害六皇子,你答应我将他放了的那个男子!”
易之行的记忆像是稍许归来了,只见他的瞳孔曾跃动须臾,继而从容不迫地凝视起眼前人。
他万般笃定地答道:“他已然死了,他的尸骸早已在荒郊野外被狼叼了去,你还在执迷不悟些什么?”
“不可能!你在撒谎!前些时日我分明还闻见了他的声儿!那人绝对便是他!易之行!你从头至尾便是在欺骗我!随璟他根本就没死!”
一闻此言,天子的眸光当即紧窜入讶异的成分,他抓住芝岚口中的重要信息,双眸愈发趋于微狭。
“前些时日?你是说在荀地?”
当易之行百般狐疑的目光落于芝岚身时,原先那还极为恳切的神容登时被芝岚从速敛了去,可惜的是,一切都已然晚了,因为易之行警惕的头脑已然开始逐渐攀爬至过往的片段之中,他还记得,那一夜,被燕祺放逐的芝岚猛然从巷中奔出的神容以及当时她口中未曾道完的疾呼,她必然是在那时瞧见她口中所谓的那个‘随璟’的。
“易之行!你这般神容便是证明他肯定没死对吧!那你当初为何要骗我!”
芝岚故作盛怒地试探问道,没成想,易之行竟当真上了套。
“反正他死没死,都与你再毫无关系了,你又逃不出去,就算见着他又能如何呢?”
此言落后,芝岚愈发笃定起随璟仍还存活的可能,只要易之行不曾全然否认,那便意味着自己当时所闻到的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随璟真真切切地还活在这世上啊!还有什么比这还要令人亢奋的事情吗?芝岚忽而再度寻到了人生的意义所在,她的来日不再是一片黑暗了。
下一刻,猝不及防的光景呈现于天子的眼底,但见芝岚猛然跪地,曾几何时她还不愿向殷人屈膝,此时的她竟主动跪了下来。易之行在震颤的同时,更多的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感在其心间作祟。显而易见,芝岚能行至此处不过是为了旁的男子罢了。易之行能瞧出那唤作‘随璟’的男人于芝岚而言究竟有多么重要。
“陛下!求求您了!放了我吧!我只是一个寻常的百姓,您就此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发誓!日后我再也不同你们殷国作对了!如今我只想回到随璟的身旁,我只想回到自己的故土!我不想再颠沛流离下去了!您便让我回去见见随璟吧!”
女子言辞凄凄,豆大的泪珠不断滚淌而下。然而她的神容以及言语无疑是不曾将易之行的情绪放在心间过的,她为旁人哀诉,为旁的男子屈膝陨泣,她乞求易之行将她放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根本就是在以狠戾的刃剜着易之行这颗可以被她肆意凌虐的内心。
可以说,这是天子头一回动情,没成想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意竟被人这般糟践着,易之行忽而开始怀疑起这人世间的情与爱来了。
女子的泪仍在流淌,易之行的脸色却愈加坚冷起来。他百般威厉,他仍是过往那位寡情薄义的帝王。尤其是在这男女之情上,易之行简直是个自私自利到骨子里的人,他怎的可能放自己的情人就此同旁的男人双宿双飞?这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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