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此时的他不得不怀疑眼下这位殷人的身份到底是否乃殷国真正的君王了。本还目无余子的城主终于绽露出惊悸的容颜,满头冷汗且深陷于仓皇之中的容颜无疑是易之行最为乐意瞧见的。
“荀城主,可惜啊,朕来此的时间比您溜之大吉的时间快上一步,今日您怕是逃不掉了。”
易之行的口吻散逸出鲜明的欢腾,他实在愿意目见旁人的恐慌貌,这是他此生最大的乐趣所在,而在他心底,这也是与其作对之人应得的下场。这一点,从前的芝岚怕是深有体会。
“你……你竟当真是殷君!”
荀城主的嗓音陡然开始战栗起来,芝岚再度瞧见了记忆中那一张张怯弱惧强的脸孔,适才那位令她所敬佩的无畏君王再也不复存,此时呈现在她眸底的乃是一落荒而逃的狼狈之主。
看来,荀主似乎都是这等德行,芝岚暗自詈骂起来。
疯狂窜逃的荀城主因自身肥硕的身躯,不小心从那高位上滚落下来,连着滚了七八圈才彻底停住。易之行眼疾手快,忙持剑相向,却被身侧精兵的身影陡时拦下。
趁着易之行同精兵周旋之际,那再无君主气概的荀城主连忙逃窜了下去,眼睁睁瞧着这一切的芝岚根本无动于衷,她到底还是不愿手刃荀人,哪怕这位荀城主的行径的确在方才令其大失所望。
芝岚持剑勉强入了这方激烈的对峙之中,她尽力在保全自己性命的前提下不去伤害荀兵,可最终的结果却往往是自身被荀兵所伤。那旁的易之行目睹之,竟放弃追逐荀城主的念头,转而来至芝岚的身前。
“你可真是无用!从前你杀朕时瞧你不是气势颇横吗?如今竟连区区几护卫也没法对付,芝岚,你怕不是在倒戈吧?”
“倒戈?我可不敢倒戈,现下倒戈死的不就是我吗?易之行,我可没这么傻,再者言,这荀城主中饱私囊,不顾百姓,我当然像你一样也想取下他的脑袋来,这一点你根本无需怀疑。”
“哼,那便好,老实呆在朕的身后,只要你乖乖听从朕,朕此行不会让你白白丢去性命的。”
易之行浅浅一笑,然而他的举止自始至终都是在护着芝岚,芝岚却以为眼前人是在试探自己的居心。
“无需你来保护!我自己也可以!你莫要瞧不起谁了!”
为安易之行的疑心,芝岚只得加强自己手中的攻势,可每当自己被迫多杀一荀人,她对易之行的恨意便也多了一分。
一侧的易之行瞧着芝岚猛烈的攻势,唇畔的笑意更甚,他当即打趣道:“哼,也就平平无奇的武艺罢了,你还是莫要吹嘘了,依你如今的功夫根本没法像从前那般奈何朕,过往你不过也是凭靠某些小伎俩而已。”
易之行的打趣却成了芝岚眼底的挑衅,只见她当即眉头蹙起,不耐地答道:“是吗?那不如我们就此试试看吧?”
扬起一抹看似玩笑的笑意,芝岚实则是为了满足心底真实的怨念。她登时将自己的攻势转至易之行之身,易之行确乎被其莫名的行径骇得猝不及防。
二人的剑锋相互交接着,易之行瞬即含颦。
“你疯了不成?在此闹什么闹?也不看看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当真不要性命了吗!”
面对芝岚的胡闹,天子并未领会到其中真实的杀意,芝岚只是莞尔一笑,挑了挑眉,实在像极了蓄意挑衅。
“易之行,适才你不是还说我奈何不了你吗?怎的今时便流露出这般仓皇的神容了?”
“朕要同旁人对峙,没功夫同你瞎胡闹!”
易之行不愿理会她,竟将对峙的剑锋移了去,旋即再度投身于同荀兵的对峙里。
芝岚暗中扬起一抹奸黠,易之行此时正将一袭背影坦然地现于芝岚眼下,而这正是芝岚杀死他的最佳时机。
不由分说,甚而连半分恻隐的思衬也没有,芝岚的眸底忽而涌现出一抹暗匿许久的杀意,此时的她早已忘却了前几日易之行的片刻柔情,她只想尽快完成自己心底一直以来的愿念,那便是取了这暴君的性命。
下一刻,芝岚猛提手中刃,随之将那锋利的刃光直凿易之行的背部而去,这气势像是似欲将易之行的整个身躯贯穿一般,根本不见丝毫怜悯。
猖獗的怨念同时挂于芝岚的唇角,她等这一刻实在等得太久了。
“啪!”
芝岚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打入了这宫殿以来,便有一双狠戾的眼睛一直在暗中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这双犀利的瞳孔正出于燕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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