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岚,你冷静些,适才你不是还好好的吗?如今你这又是什么态度?朕可是天子,你最好注意你自己的言行。”
“反正你是天子,我只是个阶下囚,看不惯我你便将我杀了便是,死在自己的故土上,我也算是无憾了。”
提及‘死’字,易之行瞬即震怒,芝岚根本就不知在她危在旦夕时,易之行到底是怎的捱过一日又一日的,芝岚提及死时轻易,可对于易之行而言,她的随意便是将他这些时日所付出的精力与忧惧践踏在脚底,他实在厌弃芝岚整日将死挂在嘴边的行径。
“芝岚,你闹够了没有!你当真以为你对朕而言很重要吗?你要拿死来威胁谁?朕可不在乎你的生死!而且朕都说了,如今眼下的一切,朕根本浑然不知,你作何总要迁怪于朕!”
“你不知?你可是殷君的天子,你有什么不知的?就算你不知,这一切也都是你亲手挑起的祸端!如若没有你,没有你的父皇,没有你派遣出去的那些暴戾官员,本本分分,只想居守一方的荀国会沦落至如今的情形吗!如若不是你们殷人的作为实在残忍,我会放弃安宁的日子不过,去成为一个人人追捕的罪囚吗!”
芝岚的情绪愈发高涨,然而她的不理解却同时令天子大为不满起来。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道理朕想你不会不懂!就算不是朕来抢夺你们的地盘,像你们这等羸弱之邦也注定会别旁人的铁蹄侵轧!你所谓的本本分分与局守一方不过是你们荀国羸弱与无能的借口罢了!既然活在这世上,便没有局守一方的道理!这天下不是你们的!你们决定不了任何国家的野心!要想不被旁国侵略,你们只能强大起来,可你们却非得固守着一孔之见,以为自己不惹事便招惹不来事端了,记住,你们活在着乱世之中,便得遵守乱世这弱肉强食的法则!”
“你莫要为你们殷人的野蛮行径寻借口!任何借口也不可能为你们侵略旁人的行径合理化!”
“朕并不认为朕的行径不可理,朕根本无需为自己的行径寻借口,但凡弱者便必得诛之,这是历史的惯例,你不得不认!你好歹是个成年人了,不要总是一味以可笑的是非善恶之念行事,固守在你自己愚昧的观念里!”
“易之行,你简直丧心病狂!瞧瞧你们殷官的德行,荀城如今究竟沦落成什么模样了!”
“此事朕会处理的,朕只希望你能冷静下来,朕不想同你争辩,朕乏了。”
易之行负气落座于案旁,可以瞧出,他不愿再将这场争执激化至新的层面,倘若此番下去,他与芝岚的关系怕是要进一步恶化,甚至还不如从前。
然而芝岚非但怒意更甚,心底不安分的念头亦同时开始作祟起来。下一刻,但见她怒气冲冲地直奔门处,像是要逃离出此方困境似的。
“你要去哪儿!”
易之行猛地蹙眉,旋即两步化作一步走,当即拦在芝岚的身前。
“让开!”
“朕再问你一遍,你欲去哪儿!”
天子的口吻铿锵有力,严冷与威厉再度归于其身,二人之间忽地无了适才的柔情与和煦,兴许只有对峙才是他们最为适宜的相处方式。
“我欲去哪儿与你何干?你是殷人,我是荀人,我们本就不该牵扯出关系!让开!”
芝岚猛切推开易之行的手反而过来却被易之行一把擒住,但见此时的易之行青筋暴涨,盛怒昭然若揭,他十分不满于眼前人的言行。
“不该牵扯出关系?哼,芝岚,你最好清楚,你如今到底是什么身份,当初这关系可是因你杀皇的举措牵扯出来的,如今你想断便能断干净了?朕告诉你,绝无可能!这一辈子你也只能呆在殷宫里!你就老老实实成为任朕随意操控的阶下囚吧!”
言既出,芝岚再也不觉易之行会对自己怀有什么可笑的情愫,当初的猜想皆化为泡影,如若非得为易之行种种异样的行径寻出个借口的话,那便是他的天性趋势,因为他就想磨折自己,磨折到生不如死的境地,这根本就同情愫毫无相干!
下一刻,芝岚猛地推开屋门,却被易之行狞恶的力气重新拽了回来,二人纠缠在一起,迟迟不曾分出个胜负。
最终,芝岚狠力一咬,愤恨地将男子擒拿住自身的手咬出血迹来,然而她却在挣脱开来的同时恰踢撞到身侧的椅凳。踉跄片刻,终于是重心不稳,芝岚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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