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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妾这些时日不曾来打扰您,您是否比过往更为惬意了些?”
莫汐茹与易之行坐于湖畔,正对着皎月,莫汐茹的嗓音低落却柔情,只叫人莫名心生恻隐。
此言一出,易之行的脸孔瞬即掠过一层惊悸,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措的仓皇与焦灼,他连忙解释道:“温妃,你这是什么话,朕可从未有意避你,只是一直以来皆忙于政事,实在疏于管理后宫罢了。温妃你总是这样,喜欢过度揣度,其实朕对所有人都是如此,甚而还对你亲昵些。”
天子颇有些支吾,说实在的,他根本不知如何应对眼前人屡次三番的温柔诘问,哪怕这番诘问是温柔的,是柔情似水的,却也始终没法掩蔽掉它是诘问的事实。
“陛下,对不起……这回又是臣妾唐突了……臣妾许只是整日呆在这萧蔷深处,便尽会胡思乱想了。”
似乎意识到身侧人的不快之意渐出,莫汐茹瞬即收回了心底的哀戚与执念,不再多道一字。此时此刻,二人缄默无言,谁人也没再同彼此说上一句话,就只是并排坐着,眸光望向同一汪湖面。可纵使不说什么,莫汐茹亦能感知到自打芝岚出现以后,自己与易之行本就渺远的距离如今更加渺远了,一种紧迫感逐渐侵蚀心头,然而莫汐茹却对这吞噬下自己悉数精力的现状愈发无能为力。她只觉自己的身子在随着湖面下沉,下沉,直到再也漂浮不上来为止。
翌日清晨,从御书阁中苏醒过来的易之行率先想起的便是作夜的混乱,而当这一抹回忆陡时袭击他的脑海时,一种诡秘的紧张感亦在这之后猖獗地抵临。
“燕祺!燕祺!”
但见他大声疾呼着外头人的姓名,燕祺连忙闻音而至。见陛下这般仓皇,他本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便也含颦跪下双膝,忙不迭地应道:“属下在此,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芝岚呢?”
谁人也没想到天子脱口而出的竟是这三字,这与燕祺的预期浑然不相符。
“这……”
“朕问你,芝岚呢!你今晨可有去朕的寝殿?她还活着吗?”
“答陛下,适才属下方从您的寝殿归来,本是想着去为芝岚姑娘送早膳的,因为她往往很早便苏醒了。可芝岚姑娘今日的兴头好似不是很高,属下赶去时,芝岚姑娘竟瘫倒在地上,身躯冰凉的,像是在上头睡了一整夜。”
言辞一落,易之行狞恶的眉宇居然放松了紧张的态势,然而当言辞彻底落毕,方才消泯的紧张态势却又再度归于其面孔之上,实在叫燕祺百思不得其解。
昨夜的轻喟又一次从天子的唇畔冒出,易之行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良久过后,他才言道:“你确定她还没死吗?”
“答陛下,芝岚姑娘的确没死,如若您想要取下她的性命的话,属下待会儿可帮……”
燕祺的话语还未全然落毕,天子当即凌厉地阻隔住他的欲说之言,且气势凶险,灼灼的气焰像是要将燕祺当场吞噬一般,言辞之中满含蓄势待发的杀意。
“朕有说要杀了她吗!你在自作什么主张!”
此言一出,燕祺登时凝滞在原地,一颗心宛若提到了嗓子眼儿,瞳孔则更是动也不敢动地立定于眼眶内。
易之行并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紧接着吩咐道:“去将朕的寝殿清出来,朕不想再让这丧气的女人继续留在朕的寝殿内,随便什么也好,给她随意安置个去处,愈偏僻愈佳,朕眼不见心为净。还有,你这就传令下去,当即封这女人为采女,从今日起,她便是朕的后宫中人了,没有朕的命令,谁人也不准将她放出来!时时刻刻派人监管着她,如若有人擅自前来探访,先掂量掂量来人的危险性,再决定是否将其放入。最重要的是,切记叫那女人戴上面纱。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属下这便去处理……”
燕祺浑然处于一方恍惚之中,纯粹是由于易之行的情绪过于忽急忽缓了,时而关切着芝岚,时而却又万般痛恨着这女人的存在,处在这之中的燕祺自是对芝岚没了一个准确的分寸。天子究竟是在意她还是不在意她呢?燕祺只能按天子吩咐行事,不敢再妄加揣度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家主子这阴晴不定的脾性好似因芝岚的出现愈发严峻了起来。
当燕祺的身影从速消失在此处时,易之行的脸色则彻底阴怖了下来,但见他猛然拍案,眼下这张几乎毫发无损的几案竟因这一掌裂开了罅隙,可见如今堆砌在天子心间的郁结究竟有多甚。
要问他到底在纠结些什么,易之行自己也不甚清晰,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正在不断闪现昨夜的一幕幕,那些光景无疑是天子极端盛怒的导火索。
当天子的命令下达不久后,身处天子寝殿的芝岚便得知了此消息,站在她面前的乃是一副严冷貌的燕祺,说真的,此时芝岚瞧见他就宛若当初她与随璟被人带走时瞧见他一样,心底一股厌弃劲儿。尤其是在此人口中听闻到自己成了易之行的采女过后。
“芝岚姑娘,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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