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那位妖媚姬人,而乃自己的一位在淫威逼迫下只好违逆忠诚的下属。
荒谬!简直荒谬!自己何时招来了这么一位下属?眼下这光景摆明着便是诬害!
当女子一番痛心恳切的言辞落地之后,易之行终算明白了易之临此行到来的目的为何,被平白诬陷的他早已脸色铁青,一腔激昂的凶意与震怒在胸中回荡。
他的眸光像是要将芝岚的脸孔片片剜下,女子只觉自己的双颊莫名生疼得紧。而后头被易之临强行留下的莫汐茹此刻早已心神俱颤,她不敢相信自己双耳所闻,无论如何,天子于她心底的印象都也是温润,美好的,更何况易之行的孝子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恐是无法被这外来女子的两三言所污毁,然而震颤却是必然的。
“皇上,温妃娘娘,如今你们也听闻了,这乃是杀人凶手亲口阐明的真相,为了先皇的英灵,为了殷国皇室的尊严,我势必要将真相公之于众!”
“六弟,你怎能听信这等小人的谗言?难不成你我兄弟二人间的信任还比不过一个杀人凶手的诬害吗?倘使如此的话,在外敌来袭之时,殷国皇室又何能一致对外?六弟,为何你对朕的偏见总是如此之深?现今竟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前来质问朕?你太让朕失望了……”
易之行强压下心头愠怒,竭力展露为尊严辩驳的严冷貌,然而此时他的内心底却已然恨不能手剜眼前这位蓄意滋事的六弟以及地上那该死的女子了,甚而就连这二人的死状亦已在天子的脑海中乍现过不下三遍,他不得不怀疑是这二人联起手来抹黑自己,抑或说只是这女子为了能减轻罪愆从而蓄意加害。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易之临过于耿介,绝不会行如此下三滥之事,这一点天子再清楚不过。
当即,易之临冷笑一声,旋即以挑衅之容直面眼前之人。
“皇上,事到如今,您何必还要继续佯装?这皇位已然是您的了,您大可痛痛快快地做自己,难道只是因为温妃在场,您便收起了往昔对臣弟毫不避讳袭来的小人之容?既是小人,也不必藏着掖着,真小人总比伪君子强得多!”
“六皇子,身为陛下的亲弟弟,您怎能出言不逊呢?您难道不顾及一点儿兄弟间的情分吗?陛下的为人,诸人再清楚不过,您此时宁愿相信一个敌女的言辞也不愿相信您的亲兄长吗?您可知陛下该有多心痛您的作为!”
这时,向来羞赧温软的莫汐茹竟出人意表地站了出来,头一回在众人眼前展露出略带怒意的容貌,这是易之行无法估料的,白日里那位时不时红了脸颊的女子如今竟为了替自己开释而言辞凿凿,天子怔了一下,动容暗生。
“温妃娘娘,不知全貌便不予置评,这点道理相信蕙质的您是不会不懂的。我能理解,陛下的演技确乎一流,您看不穿他的假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有一件事温妃娘娘也要清楚了,我同陛下的兄弟情分早已在我当初目睹陛下对先皇暗下杀手之时便全然破裂了,这是不可修复的,我绝不与小人同流合污。”
“六皇子,您当真以为自己有母族,有相国支持,便能罔顾陛下的尊严,恣肆辱没陛下的声威吗?您简直欺人太甚!陛下的为人是不会被您的三言两语所轻易玷辱的!”
莫汐茹的确对天子真心实意,光从她此时以温软的嗓音忿忿地替天子吐着不平之辞便能详知,那副气恼的神容明显是真情流露,任是一个女子也无法容忍旁人对自己心爱的男人说三道四。
而易之行内心一直以来所缺失的部分似在此刻被什么填满了,但见他诧异地凝望着莫汐茹的行径,最终还是将她拉了回来。
“好了,温妃,朕相信清白之人是不会被污水浊染的,你也不必为不值当的事动怒。”
相较于晚膳时的无心,此刻的易之行才当是真真正正地让自己被政务围堵的心为眼前人扒开了一部分,因为震怒而微颤着的莫汐茹的身躯便也因此稍稍平复下了些许,这是她头一遭动怒,如此情绪于她而言实属陌生,身体便也不加控制起来。
“好一个清白!那便请陛下屈尊同臣弟一起去议事厅走一遭吧,朝臣已被臣弟悉数请来,如今就差还他们一个真相了。”
此言一出,易之行的凶容当即直面易之临一人显现,原来眼前人是要将自己往绝境上逼,就算无法以确凿的证据治罪也势必要将自己苦心经营的声名就此抹黑。此刻,地上一直跪着细听诸人纷争的芝岚终于慞惶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当真能做到将谎言滴水不漏地圆回来吗?一旦失败,自己岂不是罪上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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