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拜声响彻大殿。瞧着形势已定,四皇子派的大臣们也只得纷纷跪下加入其中,只有那吴槐仍旧站如松,震颤的目光不断向周遭人袭来,最终停留在易之行眼角那若隐若现的泪珠之上。
好你个易之行,演技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群老糊涂!居然被一浑小子唬得团团转!
在诸人叩拜音的压迫下,最终吴槐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闷声跪地,忿忿难平催折着他的心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时。
鸦默雀静,易之行独身一人端坐书房案旁研习兵书。这一整日的情感‘真挚’已叫他乏了,可醉心于政事与书海的他却能顷刻抛下这份困乏。不同于先皇,易之行的确是个勤政的,就算他别有用心,只要能给殷国子民带来福祉,似乎他所做的一切也无可厚非了。
忽地,男子像是忆起了什么,陡时驻了笔。
“燕骐!”
外头人闻声推门而入,当即恭顺欠身。
“四皇子,请问有何吩咐?”
“通缉令上的女子可有消息了?”
那被唤为燕骐的侍卫摇了摇首,连忙答道:“答四皇子,暂时未有任何消息,属下定会加大力度,绝不让歹人逃出生天!”
短暂的思衬过后,易之礼忽而指了指桌案上那张地图,而他手指停留的地方便是荀国的所在。
“就在此处大力搜寻,无论如何,那女子也必得死,自然,还有她的那群同伙们。”
语毕,易之行的双眸遽然沉邃了下来,里头杀意浓重,他的思绪再度归于那夜的记忆中,当时芝岚的讥诮与哂笑他可还历历在目呢。
视线重归荀国,这个边陲小国,立锥之地,实在赶不及幅员辽阔的殷国,被殷侵轧凌虐乃是常有之事。
殷国管辖数小国,小国对殷国俯首称臣,然殷国先皇易礼却是出了名的昼夜荒淫,昏庸无道的暴君,在他统领之下,小国民不聊生,屡遭殷国官员凌辱压迫,甚而曾一度出现尸骸遍城,巷弄中横躺着的皆是毙命少女的残景,她们衣裳不整,饱受凌辱死去,孩童不敢出门,因为殷国官员以杀人取乐。
不久前,殷国大摆筵席,出席者皆为小国君王,在那一场宴席上,彻底埋下了来日芝岚杀君的种子。话说那日,荀国君王竟莫名受到易礼的羞辱,易礼以荀国百姓性命威胁之,强迫荀国君主当众饮泔水,食猪粪,而荀国君主本就爱民如子,为了百姓的安危他只能公然蒙受此羞辱,却在归国的那一日自尽身亡。
消息一出,震动全国,芝岚这位荀国名姬一片碧血丹心,国之屈,君之辱,终叫她亲手酿成一桩惨剧。
就此,易之行才认定此女出于荀国,尽管不少国家对殷国怀恨在心,可要问此时谁人最憎殷国,那便也只有荀国人了。
翌日,彼方在子民的祝颂下举行登基大典,一派祥瑞,而此方,荀国,仍旧是那般凋敝,衰颓,过往那小国寡民的安乐如今竟成了人丁萧条的凄冷。
死的死了,逃的逃了,余下的百姓不敢出街,甚而就连花街柳陌这等烟柳地儿亦鲜少有生意上门,百姓亲眼目睹国都的侵毁与没落,孤寂与苦寒在每个人的心底默然流窜着。
“你们说说看啊,那暴君究竟是被谁人所杀?”
“谁人所杀我可不知,我也不想知。如今荀国君王是指望不上了,我只希冀殷国今儿个新上位的君主能是个明事理的!不求他多么体恤民众,至少也别将咱们小国子民的命不当命啊!”
娇衣馆内,一群没生意的女人家们只能围聚在一块儿以谈天疏解内心的苦寒。
芝岚被徐妈妈强行拉了过来,可一提及那暴君,她似是不想留下,神容明显染上几分急促。
“哎!芝岚你去哪儿?整日闷在屋子里头迟早会闷出病来的!”
徐妈妈一把拽住刚欲离去的芝岚,芝岚当刻抽出了手。
“我……我的身子还有些乏,想回去歇息着了。”
“你这就是闷出来的毛病!就呆在此处,愈躺着才愈乏嘞!你还未成婚生子,可得好好保护着身子!否则将来这肚子还怎的争气!”
不知怎的,徐妈妈挽留的态势竟叫芝岚心底莫名惶恐,她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想要离去的心更是炙烈。
恰于此时,外头传来一声疾呼。
“你们这群整日躲在屋里头的废物东西!快些出来瞧瞧!可有见过这群杀人凶手!提供可靠线索者,我们殷国朝堂可赏金万两!”
殷国官员朝着街巷中高声疾呼,这一声刚落,那旁被徐妈妈紧紧拽住手腕的芝岚,心底却猛地‘咯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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