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久道:“所以舶主你要和他去谈?”
“嗯。”东‘门’庆道:“他既然敢派人来约我,就算定了我没法拒绝他!不过这个人做事不够光明正大,所以这次就算他真想和我谈什么事,这里面也一定有诈!我若孤身前去,必得落入他的陷阱,但我要带着人去,他又多半不肯现身。”
李荣久道:“那怎么办?”
东‘门’庆道:“我还是去吧。若是我听他的话一个人去,他见到后一定会放松警惕,若我再掉入他的陷阱,以他的为人,一定会得意忘形!到了那时,我们就可以反过来算计他了!”
李荣久道:“可是那时舶主你已经落入他手中了啊!”
“所以……”东‘门’庆道:“在我出发之前,我要宣布一道命令。”沉声低喝道:“众人听令了!”
五十人无不肃立,听东‘门’庆道:“我去了之后,一切行动由荣久负责!”除了李荣久外,其他人都道了声:“是!”
李荣久叫道:“舶主……”
东‘门’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约见的地方,你比我熟悉,待会我先去,过了有一柱香时间,你再带人过来。佐藤若是背主行事,人手应该不会很多,我被佐藤抓住虽然糟糕,但你要是能从外围反包围他,那我就似危实安——你记住,到时候你越是表现得不把我当回事,佐藤心里就越没底,我就越安全。如果实在救不出我来,你也可自己决定去向,袭杀番鬼也好,截船回陈家村也好——总之见机行事!”
东‘门’庆说李荣久越表现得不把他当回事他就越安全——这道理大家倒也懂,但难得的却是作为主将能给予下属如此高的信任,李荣久心中感动,口里也不再说什么,只道:“好!”
东‘门’庆‘交’代完了之后,问明约见地点该怎么走便去了,李荣久等则在原地暂留。东‘门’庆不敢点燃火把,这路又确实难走,看看还有一小半路程,忽然脚下一紧,跟着整个人被倒吊起来!秀吉哈哈大笑,从黑暗中步出,笑道:“王大官人,别来无恙!”
原来他算计着东‘门’庆若到达约见地点一定倍加小心,因此他就偏不在约见地点设陷阱,却在中途就埋伏下,果然一举将东‘门’庆给捉住了!
东‘门’庆人被倒吊了起来,一时手足无措,早有人以火枪瞄准了他,又以刀架住了他的脖子,跟着才将他放了下来,东‘门’庆不敢妄动,任对方绑缚,口中不断冷笑咒骂:“无耻!无耻!”
秀吉笑道:“什么无耻啊!这偷袭的事你又不是没干过!忘了当初你怎么对付犬养他们的了?”
东‘门’庆道:“那是双方对敌的情形,当然不择手段!但我人品再坏,也不会约人来见,却设下陷阱!”
秀吉笑了笑,道:“我不和你扯这些,其实我这样对待王大官人,也因为你实在太过狡猾,不把你绑住了实在不放心。不过王兄你也不用太过忧虑,等我们把事情谈妥了,自然会放了你。”
东‘门’庆哼了一声,似乎并不相信。秀吉将手一挥,让手下守在东‘门’庆的来路上,以防他的部属来援,然后才将东‘门’庆拖到一边,搜光了他身上的武器,这才解开他的束缚,表面是示以诚意,实际上是要展现自己对东‘门’庆的优势,潜台词是:我就算放开了你你也逃不掉!但他口中也不说出,东‘门’庆心领神会却也不回应,秀吉笑道:“王兄,你可真大胆啊!上次在南洋的教训还不够么?居然还敢来惹那群南蛮鬼!”
中国地大,知佛朗机人来自泰西,故常以“西”称之。日本地偏,佛朗机人的船只到达九州,在方向上总是从南而至,故日本人常称欧洲来客为“南蛮”。
东‘门’庆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以直报之!”
秀吉哼了一声,道:“可惜啊,这转眼之间,王兄就要全军覆没了!只要我提了你去见船长,他一定会马上下令搜岛!到时候你带到这岛上的这批人只怕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东‘门’庆冷冷嘿了一声,却不接口,秀吉又道:“本来船长已经决定,不再去攻打圆岛,但你们却不知好歹地闯了过来!若让船长觉得你们是个隐患,这圆岛自然非枚平了不可!哈哈!你干什么以直报之的蠢事,结果不但把自己搭上了,还送了你的下属以及圆岛数百岛民的‘性’命!哈哈!王兄以前也算个达人,怎么如今活回去了?”
“你不用打击我!”东‘门’庆冷冷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大明子民,不是一有挫折就自怨自艾的人!现在既落入你手中,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尽管提了我的头去见‘门’多萨领赏就是!”
秀吉皱了皱眉‘毛’,道:“王兄,我这次请你来本是一片好意,但你老对我这么敌视,让我怎么和你说下去呢。”
东‘门’庆冷笑道:“好意?你对我能有什么好意?”
秀吉道:“我是想指点你一条明路,不但救你一命,也是救你那几十个属下、救圆岛那几百个村民的‘性’命!”
东‘门’庆一听这话便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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