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目光短浅的市侩,这会子多半是斤斤计较,却不知林寨主这一关若是捱不过去,他们可不仅是丢了一笔生意,少了一个朋友,而是自己堵绝了自己的一条生路!”
牛时云听得动容,晚间回去和父兄说起,牛公汇亦为这番话而沉思,良久才叹道:“这王庆虽然是在为小尾老说话,但他这番话也没错。我们牛家浦这些年能平安,也着实多亏了王五峰和小尾老的情面——若不是有他们两家,不知会有多少大小海贼来打我们的主意呢!像小尾老这样有力量又讲信义的人,海上也真不多。若是小尾老当真垮了,王五峰那边又鞭长莫及,只怕我们会多出许多麻烦来。”第二日便去见林国显,坦诚地将话说开了,又表示将全力支持他度过这个难关,林国显大喜过望,牛公汇又请他到村里居住,林国显道:“不用了!老牛你有这份心就是了!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我还是住在这里好,免得开了个不好的头,将来你遇到惫懒的主儿难做。”
他这么说却是在为牛家浦考虑了,所以牛公汇听了大感欣然,道:“认识你这个朋友,真是我牛公汇三生有幸!”又道:“这次我能醒悟,也多亏了你那个小朋友。小尾老,这里没第三个人,你跟我吐个实讯:你可是想栽培他来接你的班么?”
林国显笑了笑道:“王庆的‘性’情、才能是很不错的,不过他毕竟不是‘潮’府的人,真要来接我的班只怕会有些妨碍,再说,他自己的志向也未必在这边。”
牛公汇哦了一声,连道:“可惜,可惜。”
但自此之后,牛家的人对林国显便看管得松了,几乎是任他自出自入,林国显却信守诺言,半步也不下山,直到这日忽有一艘八桨船急急开入牛家浦,杨致忠望见,认出这艘是南澳的船只,对东‘门’庆道:“怕将有事。”
沈伟道:“能有什么事?”
杨致忠道:“我和老张常年走‘潮’府,对这边的事情素来留心,这两年也听说过张琏的名头,知道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小尾老派出的那个什么林福山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虽是个本地人,但最多只配传言送信,若是张琏自己也有心还好,若是张琏无心,这林福山焉能逆行成事?这件事情真要办成,非得派个独当一面的人去,甚至得小尾老亲自主持才行。”
陈百夫道:“按你这么说,林寨主这次岂非失策?”
“也不见得是失策。”杨致忠道:“我看他是手头的人不够用!上寨四员大将里,两个老的都留在南澳,两个年轻的,和我们关系较好的吴平未必适合干这等事情,沈‘门’则要用来盯住许朝光,他自己又要来订造船只,实在再‘抽’不出人来了。”
东‘门’庆点了点头,沈伟道:“但还有我们王公子啊!”东‘门’庆笑道:“我是外地人,对这边的情况不熟,未必干得了这事。”
杨致忠道:“若是事情‘逼’上头来,他便想不用王公子也不行了。所以王公子你最好准备准备,别到时候他说起来失了应对。”
几人正说着,便有林国显的亲信大汗淋漓跑来请东‘门’庆上山,东‘门’庆看了杨致忠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还真叫你老给说对了。”
陈百夫拉住他道:“王公子。”因林国显的人在旁边,他便没说什么,但东‘门’庆已明白他的意思,道:“大伙儿准备准备吧,若真是用的上我们时,自是义不容辞!”说着便来到后山见林国显。
林国显正站在窗前失神,东‘门’庆叫了一句寨主,他才回过头来,一开口便道:“林福山失踪了。”
东‘门’庆奇道:“失踪?”心里便知张琏那件事果然没成功。
“这会林福山只怕已是凶多吉少。”林国显道:“他是连夜进村,进去后就没出来。曹固安派去接头的人不敢造次,只是急忙将消息传了回来,问我们该怎么办!”
东‘门’庆道:“那寨主打算怎么办?”
林国显道:“林福山跟我说他和张琏有旧,又拍‘胸’口保证只要我们愿意做呼援张琏一定落草!所以我才派他去谈。现在形势发展成这样,我们也没法回头了,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打算派沈‘门’去接手这件事情。”
东‘门’庆道:“那船队那边……”
“我想先让吴平去替沈‘门’,再去求求牛公汇,看看他肯否放我回去。幸好如今我们和牛家浦的关系大好,让牛公汇答应的希望很大。”林国显拍了拍东‘门’庆的肩膀道:“这件事情你虽然没和我说,但我也知道你在中间出了大力,我们上寨又欠了你一份恩情。”
东‘门’庆忙道:“寨主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吴平有八拜之‘交’,你既是他敬重的亲人,自然也就是我的长辈,何况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寨主的为人也已让我大为折服,我早自视为寨主的子侄,只要是对上寨有利的事情,哪有不做的?这只是本分,恩情二字却说得太重、太生分了。”
林国显道:“你若自视为我的子侄,却为何还叫我寨主?”
东‘门’庆忙改口道:“林伯伯。”
林国显大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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