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唐公子不必担心,宫内人的安为都包在我们的身上。”
唐三清的脑子一团混乱,她努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那这些海盗们现在怎样了?”
“听说,为首的女人被沙湛大人下令处死了,剩下一些手下败将们都关押在水牢里,那里暗无天日,绝对无法逃脱。”
她用手捏着门沿,粉色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无比,强颜欢笑,勉强在众人面前没露了马脚。
回到房内,唐三清才敢偷偷地发出些许压抑的泣声,无论是在她,筑钰还有海盗兄弟们的心目中,雅姐像一颗参天大树,根基牢牢地盘在地上,成为他们心中的精神支柱。
如果没有她,或许筑钰还在流浪,或许她还在迷茫……雅姐本身像个谜团,但是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醒理智。
跟在她的身后,海盗兄弟们从来不会胆怯惧怕,及时下一秒就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心甘情愿。
可是,在她眼里这样的雅姐,却被沙湛害死了。
唐三清难以相信,周围的一切都在轰鸣着,她接下来干怎么办?筑钰该怎么办?牢里的兄弟们该怎么办?逃亡在外的其他人现在情况又是如何……
一切都压上她的心口,一面经历着烈火焚烧,一面接受者利刃的凌迟。
如果有人能够在自己经历着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那就不是拥有七情六欲的人了。
沙湛果然是和藤树妖以及血尸是一伙的,他们残害忠良,迫害百姓,其罪当诛。如果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的话,她就是拼尽一切也要为天下百姓除暴安良……
两天后,乌斯藏国最年轻的国王沙湛大人的诞辰终于到来,六岁即任,在任十五载,如今二十一岁诞辰礼,举国庆祝,盛大无比。
“叩叩叩……”门响了,从外打开,进来的是马戏团的团长。
“唐青,时间不多了,快去后台准备,这次演出千万不能出错知道吗?”团长格外担心这次的演出,它关系着全团上下所有人的性命。
“我会的,会让这场演出完美的落幕……”
团长听到唐青的声音从帷幔后传来,紧接着一只柔弱无骨的素手皓腕出现在眼前,撩开帷幔,他的鼻尖突然袭来一阵清幽的香气。
脑海瞬间慢了一拍,他看着唐青穿着一袭红衣,款款走来,周围精致小巧的摆设突然间全都失了色彩。
“唐,唐青,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样喜庆的日子穿红色不合适吗?”
“那,你眼睛是怎么回事?”团长急慌慌地问道,唐青的脸上的面具不见了,可是眼睛却蒙上了一条红色的丝带。
风髻雾鬂,绛唇映日,只是露出那下张脸,就牢牢地吸引住了他人的视线。
自古以来,美人不分男女,美貌是上天注定的,但是他还是不禁感叹,大家都是平凡之人,为什么他的容貌如此盛极?
红色的丝织稠带挡住了他的眼睛,极致的正红色与莹白如玉的肌肤形成极为般配的对比。团长不敢想象,在这样的一张脸上,会有怎样的一双眼睛。
被挡住也好,过犹不及,太过出众的美貌对于他一个卖艺人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眼睛……”唐三清伸出手指覆盖在眼睛的位置上,这两日,坏消息一个个接踵而至。
残余的海盗们全被抓了起来,关在水牢;筑钰在逃亡的伤重复发,没有医者愿意救治,不治身亡;孙圣寅为了救她,以一只普通猴子的形态只身闯入皇宫,被乱箭射死……
当他们一个个深受迫害的时候,她什么也帮不了,除了被关在这里,每天听着侍卫们又带来一个有一个令她崩溃地消息。
如果泪水能有尽头的话,她大概早已流干了这一世的泪水。
上天似乎在做一个实验,看看究竟怎样才会另一个人心痛而死,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她的生命是属于自己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生命,追随他们而去。天大地大,就算在地府,能够相伴也是满足的。
可惜她的生命不属于自己,她的背后是乌斯藏国的子民,是全天下百姓,背负着雅姐、筑钰、孙圣寅以及所有海盗们未了的心愿,她决不能就此倒下……
只要人不死,泪水不会干,只会双眼失明罢了。
看不见了,她还有手;手断了,她还有脚;脚断了,还有牙齿……只要她没有死,就一定会把他们拉下地府。
在罪恶中驰骋的,必将在后悔中沉默,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一切恶行,自得恶果,天知地知神知鬼知,何为无知,善报恶报速报迟报,终须有报……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墙会倒,屋会塌,那一刻,终将会到来。
所以,菩萨畏因,众生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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