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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见瘦猴进来,起身亲热地跟他讲了几句白象语,我猜大概在说我伤势问题。瘦猴听完,吩咐她几句,姑娘端起洗衣盆出门而去。
见我盯着姑娘背影看,瘦猴恼怒起来:“你瞪个大眼泡子瞅我妹子干啥呢?别特么打歪主意啊!也不知道胡哥咋想的,非得让我救你这么个玩意儿!”
人生何处不相逢。
回头又遇这根葱。
胡鸣忠说在外面接应我的人,就是卖佛牌的瘦猴。
我挪动下身子,苦笑道:“兄弟,你佛牌不灵啊,我买你块转运佛牌,运倒是转了,但没想到转进监狱,还差点把命搭进去。”
“放你娘的狗屁!谁叫你把佛牌扔掉?老子要不从垃圾桶捡回来,你现在都见阎王了信不?”瘦猴说完,丢过来一个袋子。
我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有百草玉,U盘袋,还有手机,旁边一张崭新电话卡。
“胡哥交待,你原来号码不能再用。新电话卡五百泰铢,给钱!”瘦猴伸手向我要钱。
我旅行包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会有钱给他,白了他一眼:“没钱。”
瘦猴气得两撇胡子上下抖动,像极了动画片里的阿凡提,骂道:“我孟三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破事。罢了,等你回国再把误工费、救治费、营养费,电话费给老子全算清楚!”
至此,我方才知道他名字:孟三。
我问道:“你不是白象国人吗,怎么叫孟三?”
瘦猴眼珠一瞪:“老子还有个扶桑名字,岗坂日川,有毛病吗?”
钢板日穿?
卧槽,无情。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被胡鸣忠刺伤后,白象警拿个麻袋,把我抬出监所,告诉外面,监所斗殴,打死个叫金书的人,把我送到了火葬场。郑平安的人跟踪到火葬场,见我被推进炉子才走。
孟三扮成烧尸工,待他们走后将我拉出来,送到此处。
刚才那姑娘叫芮塔•茶奈,清市医学院学生,孟三是她家租客。
孟三不敢将我送医院,只好让芮塔救治,我昏迷两天才醒。
狗日的胡鸣忠,下手真狠。
至于孟三为什么如此尽心为胡鸣忠效力,我套他几次话,都没套出来。孟三是否知道胡鸣忠交待我之事,他从不问,我也不说。
但他告诉我,我同事都认为我在白象国犯罪被关,在我被抓第二天他们就已按原计划回国。
人情冷暖!
等于说,在同事眼中,我仍关在白象国监所;在郑平安眼中,我在监所斗殴被打死(可以推测,他在我同事面前必然说自己在孔府,对此一无所知);在白象国警方眼中,我已无罪释放自由身。
唯一担心是签证问题。
孟三说幸好你护照和身份证一直随身携带,不然还真麻烦,不过现在已经申请延期,安心休养几天。
我问他华语跟谁学的,怎么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孟三说不懂就别瞎逼逼,学外语就得学方言,显得亲切、地道,做佛牌生意容易取得华国土豪信任。
芮塔能听懂一些简单华文,她白天上课,晚上替我换药,待了两天,身上伤已渐好。孟三依旧每天卖佛牌,偶尔过来瞅一眼,见芮塔对我甚好,每次都说一句别招惹我老妹,不然阉割了你个瘪犊子。
我问芮塔,家里就你一人吗,你父母呢?
芮塔眼圈突然红红的,低头不说话。
正想我是不是说错话,芮塔却拉起我的手出门,带我来到另一个房间。
推开房门,迎面一股浓浓的药味传来。床上躺着个妇人,头发蓬乱,鼻歪口邪,嘴巴流涎,眼睛无神,更可怕是,她露出外面皮肤如同蛇褪下的死皮,层层叠叠皱褶外翻,上面还渗出丝丝黑血,划痕明显,应是被手挠的痕迹。
我有密集物恐惧症,见此情形,不忍直视,一阵恶心。
妇人见到芮塔进来,哼唧两声,然后开始胡乱扯自己头发。芮塔赶紧过去,摁住她的双手,轻声细语地跟妇人说着什么。妇人很暴躁,甩开芮塔的手,喉咙发出古怪嚎叫,继续狂扯自己头发。
芮塔很有耐心,流着眼泪,一遍一遍耐心劝慰,十几分钟后,妇人情绪稳定,闭着眼睛,嘴里大口大口呼吸。
正在此时,孟三回来了。
他进房间瞄一眼,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泰铢,交给芮塔。芮塔推脱不肯接,孟三急了,大声说了几句,芮塔方才把白象铢接起来,尔后,朝孟三深深鞠躬。
孟三罢罢手,出门而去。
我觉得奇怪,跟着孟三出门,拉住他:“老孟,里面那女人是谁,咋回事?”
孟三白我一眼:“老子犯得着跟你这山炮扯那么多吗?”
我不依不饶,硬要孟三告诉我。
孟三被我缠得烦,拿起茶杯漱口水,“吧唧”吐在地上,说:“那婆娘是芮塔妈妈,得了怪病,治不好,老费钱了。可怜我大妹子,又上学又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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