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成空,知县满脸遗憾,即便是丫鬟,他也不敢向吕相公索要,何况是侄女,更不敢讨要了,这心事便自此闷在肚里,无处述说。后来巴结上了南宫俊,推杯换盏中说到兴头,见南宫俊提及美人,便顺口说起吕依柔如何国色天香如何貌美如花。那时,南宫俊已升迁至刑部尚书,闻言遂动了心,立即下了聘礼,与何来展开一番明争暗斗,自然这是后话了,暂且略过不提。
当晚,众人便在知县府衙中住下。吕依柔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如往常一般来到何来厢房敲了门。何来打开门,道:“我告知过你,随时可来,无须敲门,如何这般见外?”吕依柔没好气的道:“我知你在作甚?若与那知县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我瞧见了,岂不要杀人灭口?”何来道:“莫说我不会伤你分毫,便是委屈,也半点让你受不得。”吕依柔冷哼一声,道:“少花言巧语!既是如此,为何在宴席时将我送人?你分明就是要害我。”何来道:“是你有错在先,谁让你换了女装来试探我?”吕依柔闻言微怔道:“你怎知我心思?”何来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在你肚脐下方三寸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是也不是?”吕依柔俏脸一红,心里却大吃一惊,自己一向谨慎,沐浴时也从未让丫鬟瞧见过身子,更是从未让男人碰过,他怎知自己私密处的记号?见她疑惑,何来又道:“我若害你,又何苦费尽心思寻你。”见她更疑惑了,他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被南宫俊羞辱的情节。时光已流转,又何苦在她心头留下影踪。吕依柔呆若木鸡,半晌无言,只是默默的为他敷药穿衣。何来以为说动她了,伸手便要来抱,吕依柔突然狠狠掐了他一下,掐的他杀猪般嗷嗷直叫讨饶,她松了手,哼声道:“休要占我便宜!再若如此,打烂你的手。”摸着火辣辣的脸,何来一脸苦逼,道:“我真是你丈夫,你怎不信?”吕依柔道:“我丈夫不似你这般文弱好色,定是盖世英雄。”说罢,提着药盒径直出门,走到门口,忽又回头道:“不过我初见你时,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恐怕你我前世是冤家,或是仇人。”何来叫道:“不是仇人是夫妻!”吕依柔摇头而去,何来追出喊道:“你要如何嫁我?”也不知吕依柔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嘭”的一声,关了房门,少顷,捻灭了烛芯,安歇去了。
一行人游山玩水,晓行夜住,数日后才到达建康府。但见:
水陆纵横交错,船夫的吆喝声、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虽不曾见灯红酒绿,亦无高楼林立,但繁华之处却也是通宵达旦彻夜不息。
正自感叹,却见一热闹的客栈门口,两个衣衫褴褛的乞讨者端着破碗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客栈内大肆喧哗的食客视若无睹,一个公差模样的人途径客栈,见其挡道碍事上前猛踹一脚,口中不停怒骂,骨瘦嶙峋的乞丐哪里经受得住,当场吐血身亡,而他哈哈一笑,扬长而去。吕依柔勃然大怒,正要冲上去理论,却被何来拉住。她指着那公差怒道:“无故打死了人,就这般作数?”何来道:“我是府伊,我说了算。”吕依柔岔岔不平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何来带着上任书大步流星的进入府衙,但见公堂之上冷冷清清,几案堆积着厚厚的灰尘,他绷着脸,皱着眉头,一声不吭,自己调阅卷宗,发现冤案错案一大堆,联想到今日看见两个乞丐被打死,这火气瞬间就窜上来了。当下便立了规矩,七项注意十项禁律,凡触犯禁律者,一概处以极刑。之所以这样做,何来也是颇显无奈。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怨天尤人,再不整治,怕是要官逼民反了。果如所料,有人不服违规,何来一看,正是那日打死乞丐之人,顿时大怒道:“身为捕快,知法犯法,来呀,推出去斩了!”话落许久,却无人上前行刑。何来冷冷一笑,抽出剑来,在公堂之上,把这个捕快杀了。又见他一拍惊堂木,喝道:“诸位听令,凡触犯本府颁布的七项注意者,脊仗五十,凡触犯‘十禁’者,杀无赦!”
吕依柔抿嘴嘲笑:“若是公差都知法犯法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都要处以极刑?”何来却正色道:“大金来犯,赋税加重,人心惶惶,若再吃不饱,恐有变数。只要我一朝为官,便要造福百姓。不做万世敬仰的英雄,但求问心无愧。”吕依柔愣了一下,道:“果真如此倒好了。”何来道:“别处我爱莫能助,建康府乃本府管辖之地,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遵纪守法。”吕依柔道:“那又如何?”何来道:“做不成盖世英雄,但我可以做个好官。不知吕小姐是否满意?”吕依柔撇嘴笑,道:“关我何事?”何来道:“到那时,便是我迎娶你之日,可好?”
吕依柔不答话,狠狠瞪了他一眼,忽而冲他嫣然一笑,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娇嗔道:“你这人,好坏。”言罢,裙裾飘飘返回厢房,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本章到此。欲知何来如何整顿官场作风,与吕依柔之情又如何发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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