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灯确实绚烂夺目,让爱美的少妇数次不经意驻足。
李府上引路的侍女也不催促,只当女客是贪看花灯。
毫无疑问,甄荣这番纠结,完全是白费了。因为李素的后宅,没那么多龌龊事儿。
主要是最近这段时间,蔡琰和甄宓,每天都在想着各自的事儿,大事业,心里头敞亮,没精力鸡毛蒜皮。
这个时代本没有几个想大事的女人,但到了李素的府上,才有了环境。
甄荣正在走神,忽然被一声招呼惊醒。
“小桥,让你带诸葛夫人进去,怎得在此徘徊,失了待客之礼。诸葛夫人快请。”
甄荣抬头看去,原来是李素的妾室之一周樱在发话,周樱旁边还站着一个更为美貌悬殊的少女,虽然四五年没见了,长相有很大变化,但显然是小妹甄宓。
甄宓很会做人,虽然怠慢了外客女眷是该被训斥的事情,但这个外客是她的亲姐姐,所以她便不好开口训斥作为婢女引路的大桥。
尤其甄宓也知道大桥虽为罪官罚没女眷出身、沦为奴婢,可也是被夫君宠幸过的。府上诸女,包括妻妾侍女在内,论姿色,只有大桥仅次于甄宓。
甄宓平时连普通婢女都不苛责,要是唯独苛责这个除了她之外最美貌的,也容易被下人背后说闲话。
而周樱就不存在这层亲疏顾虑了,她可以得体地主持起李府的礼节体面。
另外,周樱喊大桥“小桥”,这也很正常。
就像一个姓王的婢女被主母喊“小王”。哪怕在娘家的时候排行老大,也是“小王”,都沦为奴婢了谁还管你这个。
甄荣僵硬一笑:“是我自己贪看府上花灯美妙,不用怪桥姑娘。”
甄宓这才逮住机会开口,一边上来拉住四姐的手:“姐姐喜欢,明日带回去一些便是,我们这花灯都挂满了,有些是一次性的,中间还装了烟花筒,夜里点起来才好看呢,不过点过就烧完了。”
甄荣触手之处,还恍惚了几秒,感受小妹的手背,那鲜滑水嫩的柔荑,幽兰清淡的香味,哪怕她是女人,哪怕面前的是熟悉的亲妹妹,依然有些不真实。
甄荣心中暗忖:“小妹四五年没见,竟能出落如此,真是匪夷所思。虽然当年就觉得她将来定然是仙露明珠、品貌不凡,但也想不到竟会到这种程度……”
她恍惚之间,已经被拉进内室,然后就看到蔡琰若有所思地坐在案头,凝眉提笔,跟旁边的黄月英有一搭没一搭地商量着什么。
甄荣怕打扰对方正事儿,也不开口。但黄月英眼快,立刻跟她问好,也提醒了蔡琰。蔡琰收回神思,温言示意甄荣随便坐:
“阿荣快坐,几年没见了吧。诶,月英你也别忙活,今天你也是客,让侍女给你嫂子倒茶就是了。”
黄月英却要放低身份,不肯让蔡琰的侍女沏茶,而是暗示服侍她的小桥给甄荣倒了茶——这个小桥是真小桥,也就是诸葛亮的妾侍。
甄荣接过茶,善意地求教:“李夫人写些什么呢?李夫人真是举世闻名的才女,真是上元佳节临近,都笔耕不辍呢。”
蔡琰摆摆手:“什么李夫人长李夫人短的,大家都认识十几年了,还是叫琰姐。这些事儿,说到底是他们外面男人的事儿,我也不想多聊的——
前些日子,夫君天天在想着雒阳新城选址要最终敲定,他是打算选在成皋东郊、洛水入黄河口子的北岸,靠近邙山东坡。
但是让人勘测了那么久,有些难题始终是解决不了。邙山东坡倒也不崎岖,地势平整起来很容易。而且也不占用适合耕田的好地,能把河谷平原还城于田。
唯独新城会盖在高于洛水不少的台地上,未来数十万甚至百万人的用水不好汲水,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就迟迟不敢拍板。
至于选在河边狭窄的低地,也是不妥,而且不光光是怕占耕地的问题——虽然那样取水是方便了很多,但黄河不比洛水,每年水位涨落很明显,黄河两岸还要修堤。城造在低洼易取水处,便宜是便宜了,容易遭水患,还要天天担心堤坝。
今儿可不是有好消息了,说是有一些金城郡的凉州名工巧匠远来雒阳揭榜。还说那些人几年前参加过金城郡的刘家峡水利,还寻访到几个西域名工切磋、中西合璧,能解决雒阳新城盖在高处、依然便利取用百万人生活用水的问题。
夫君大喜,这才心病落地,敢拍这个板了。不过,新城宣布定址之前,他还是担心本地人心不服、原本雒阳旧城的数十万百姓和官员、读书人不满外迁。
毕竟正式宣布新城之后,会导致目前在雒阳城内的屋舍未来不稀缺了,房价也会降一降。虽然那些人翻不起浪来,能笼络就尽量笼络安抚。”
蔡琰说到这儿,也是无奈叹了口气。甄荣一直陪着小心很耐心地听着,但看蔡琰似乎不往下说了,她也只好捧哏追问:“那这事儿和琰姐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蔡琰一愣,淡然一笑:“嗨,瞧我这走神样儿,说话都没说完。是这样的——夫君不知怎得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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