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皮甲的轻骑,也没有双侧马镫提供冲刺砍杀的稳定,骑兵作战以骑射骚扰的突骑战术为主,所以汗血马无敌。
有了双侧马镫披挂铁甲的冲击型铁骑兵后,汗血宝马在这一领域就得明显让位给补足了负重短板的阿拉伯马。
安息国卖的阿拉伯马的特点是耐力比汗血马差不少,无法长途高速奔驰、没法用于长途奔袭和放风筝骚扰战,但铁骑一波流砸穿对方正面时就再爽不过了,汉地原有的马匹根本没有比阿拉伯马更适合铁骑冲阵的。
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在爆发、耐力、负重三方面,汗血前两项满分、第三项稍差,阿拉伯马一三两项满分,第二项稍差。
……
物是人非,八年沧桑,改变了太多太多。哪怕以张飞和吕布八年前的原本实力,两人至少也是能死战一百会合都决不出生死的。
现在张飞多了对方体能略微衰退的优势,而己方兵器铠甲战马都明显提升,大约一炷香彻底烧完、第二炷香也烧了过半之后,两人血战一百余合,张飞居然还能彻底稳住局面。
吕布在厮杀经验和寻找招式破绽方面依然胜张飞不少,可惜在张飞的新式全身板甲防护下,吕布好不容易找的两次机会都彻底无功而返——
原来,吕布是习惯了遇到强敌对攻的时候、如果画戟主锋与对方的兵器大开大阖狂捅猛斫不能取胜,就用画戟架住敌人兵器后、顺势拖割寻机用画戟小枝伤人,再趁敌吃痛轻伤分神的时候补刀结束战斗。
有多少跟吕布能有来有回打上十几二十合的武将,都是被吕布这样随机应变妙到毫巅的变招伤到的。哪怕几年前的官渡之战,吕布重伤许褚那次,也是用侧刃小枝先削弱敌人。
可惜,此刻他发现,面对张飞的全身锻钢板甲,画戟小枝划割的伤害几乎被降低到了全然无效,原本屡试不爽的先偷伤害削弱敌人的打法,根本用不上了。
画戟对张飞唯一的威胁,就只有正前方与枪矛相似的主锋刃全力贯刺,这种毫无花哨的狂捅,配合吕布的巨力,依然是什么钢甲都靠边站的。
但攻击方式被限制了之后,吕布觉得不习惯、被压抑了发挥,也是必然的。
时值农历七月底,虽然比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个把月了,但天气依然比历史上群雄讨董时的月份炎热得多。
双方血战小半个时辰,彻底浑身汗蒸贯顶,再打下去非得脱水不可,就算人能靠意志力再死扛,怕是双方的马都得彻底废掉。
吕布最后数次勉力狂攻试图结果掉张飞的防御,依然无果,眼看血战持续到将近两百合,张飞猛捅一矛后虚晃拉开,主动提出换马。
吕布因为不熟悉阿拉伯马种的特点,不知道阿拉伯马耐力比汗血马差,用自己的“赤兔二代”的表现来揣测张飞之马,也就借坡下驴答应了休息喝水后再战。
这一歇就歇过了整个中午最炎热的时候,下午未时将尽两人才重新上场酣战。
吕布多年没打过那么有成就感的斗将了,一时嗜武成痴,也完全不考虑张飞拖延时间有什么别的阴谋,继续酣战不休。
而且斗将这种事情,只要看到有赢的希望,双方都会微微上瘾的。因为双方都知道对方身份不低、位高权重,要是斩杀了对方,说不定能让数万敌军士气狂泄、己方再趁势追击,以较低的代价获得重大战果。
第一天的血战,两人最后分两次累计打了近五百合,马都换了好几匹。主要是下午这轮打着打着太阳落山凉快了些,两人也预作准备提前吨吨吨多喝了很多水来抵抗脱水,充分的准备让血战更加持久。
士兵们站了一天都没捞到动手的机会,还不能松懈,也挺人困马乏。
不过张飞这边才几百骑出城陪着罚站,吕布那边为了找机会偷袭,带来的骑兵足有好几千,还有后军在待命,着实苦不堪言。
只可惜,一旦沉没成本投入下去,总觉得再加一把劲就有机会,这时候就越不甘心放手,连反思都懒得去反思了。
第二天、第三天,张飞依然持续约战,吕布身边的谋士陈宫都觉得不对劲了
但张飞约战的方式也变得更加简单粗暴,他就直接学《史记》上项羽约刘邦单挑的台词,改了几个字:“并州汹汹数岁者,徒以吾二人!可来共决死!毋徒苦三晋父老!”
实话实说,历史上项羽约人单挑这段说辞本身,乍一听还是挺大义凛然的:大家带了几万人,让弟兄们拼死拼活白白多死人,何必呢?
只不过,项羽跟刘邦武力值差距过于悬殊,而且二十多岁的人找五十多岁老头单挑,所以刘邦肯定不能应战,也就显得项羽的挑战有些无厘头,最多打击一下刘邦的士气。
但张飞跟吕布这样卯上,就不存在刘项的嫌疑了。吕布不顾谋士劝阻,在“可来共决死!毋徒苦三晋父老!”的刺激下,又跟张飞连战数日。
两军总计将近九万将士,就每天在汾水两岸或休息或罚站,看着旷日持久的古风斗将,似乎又回到了周礼时代的以礼征战状态,大家都暂时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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